胡太太素来在胡老夫人和胡夫人面前机灵,这话是真是假,永熹侯府的婆媳俩也不去深想。
永熹侯夫人道:“辛苦你。今日留在这里吃饭吧,外头刚刚松了只野松鸡来……”
胡太太推辞。
永熹侯夫人却挽留得真诚。
最后。她只得留下来,和胡老夫人、胡夫人吃了顿饭。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比起永熹侯府,比起宋盼儿如今住的宅子,胡家在京师这庭院,着实紧巴得可怜。
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四合院,前前后后十来间屋子,儿子、女儿,胡泽逾夫妻,还有满屋子的丫鬟下人,挤得转不开脚。
“……卓儿也该说亲了。”胡太太叹着气,对胡泽逾道,“到时候媳妇进门,咱们这院子这样小,可如何是好啊!真不该从延陵府回来。”
他们在延陵府的宅子,不算极好的,却也宽敞大气。
如今回了京,这宅子窄小,处处低人一等。
“想这么远事!”胡泽逾笑道,“卓儿还没有功名。等他成才了,自然该有的会有。”
胡泽逾手上还有些田地和积蓄,要是儿子真的要成亲,另外置办个大宅子,还能能置办得起。
只是如今没必要,就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胡卓今年开春下场,名落孙山,连个秀才也没中。
他念书用心,功课也扎实,先生常赞。胡泽逾每次考胡卓,胡卓应答也精彩,对于秀才,原是十拿九稳的。
可是临考前几日,孩子风寒发烧。
等上了考场,还是烧着的,不知天南地北,出了考场就昏倒了。
胡泽逾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胡卓时运不济,心里无不刺痛。
提到胡卓,胡太太也闭嘴了。
不是胡卓不努力,是老天爷不肯帮忙……
————————
等胡太太从永熹侯府离开,胡夫人笑着对老夫人道:“真要和宋氏来往,我倒心里不自在。听闻她极其善妒,不顾体面的……”
她说宋盼儿是市井泼妇。
老夫人想了想,没说话。
胡夫人又想起了顾瑾之:“……那位七小姐,泼了婕儿一脸热茶的,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你管她们好不好相与!”胡老夫人笑着对儿媳妇道,“太后喜欢她们,你奉承几句,接个来往,有什么错儿?听说那位七小姐医术了得,将来也许用得着她。多铺条路,将来总有能走得着的时候。
当年侯爷看不上东街的大小子,说低贱人家教养出来的,只知道巴结讨好。
还是我说,那孩子会说话,有眼色,将来怕是个人物,给他几两银子帮衬。他感恩戴德。如今,那小子不是果然做了官?他的延陵府的政绩,皇帝都夸,听说说侯爷的族弟,举荐有功,也赏了侯爷一回。”
东街的大小子,说的是胡泽逾。
胡泽逾父亲当时住在永熹侯府后面的东街。
胡夫人就笑:“您老见识远,媳妇哪里比得了?要不,我亲自下帖,请了顾家母女来?”
胡老夫人笑了笑。慢悠悠说:“也用不着这样抬举她们!如今呢,不过是太后喜欢,能喜欢几年?过些日子淡了。也许就忘记了。到底没什么家底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低着头而去请她们,她们就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斤重了!她们先傲气起来,倒以为咱们是巴结她们……”
胡夫人忙道是。
晚夕,永熹侯胡泽瀚下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