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镯子,带着都沉手。怕是八分一只的……
三奶奶觉得太贵重了。
大奶奶在一旁看着,笑道:“娘赏你的,拿着就是!以后再孝顺回来。快去吧,你们家的管事妈妈都等了很久……”
三奶奶知道大夫人向来出手大方,就道了谢。转身走了。
五姑娘看了几眼三奶奶远去的方向,微微挑了挑唇。
五姑娘手上是一对空心的虾须镯。很是漂亮,却不值什么钱,一对也不及大夫人赏给三奶奶那半只重……
她心里酸酸的。
大夫人看在眼里,就笑了笑,给大奶奶使眼色。
大奶奶把五姑娘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笑,会意点点头,道:“五妹,你出来,大嫂跟你说句话儿……”
就把五姑娘往她的院子里带。
宋盼儿冷眼瞧着,此刻才笑道:“大嫂还是这样大方!”
“什么大方不大方。”大夫人笑着道,“孩子们出门,就是顾家的脸面。我这个做大伯母的不替她们撑脸,能怎么办?”
然后想起了出嫁的四姑娘,道:“二房也没来问,该接珊姐儿归宁了……”
二夫人的几个女儿,进宫的进宫,出嫁的出嫁,剩下一个五姑娘还被大夫人领养了过来,她就越发不管事,一味只做富贵太太,哪一日饭菜不中意,都要打骂丫鬟半晌出气。
心里也越来越没了成算。
连过了年接四姑娘归宁她都忘了……
“二嫂这些日子怕是清净过头了。”宋盼儿道,“连珊姐儿归宁也忘记了。回头还要你这个大伯母操劳。”
大夫人就压低了声音,笑着对宋盼儿道:“有个缘故的。腊月里,二弟妹身边的叶妈妈去看了珊姐儿,说什么袁家家大业大,二房没钱过年,让珊姐儿那拿几个钱回来使。
珊姐儿进门,上头又公婆,还有两个嫂子,哪里能做主?就连姑爷,也是拿着府里的份例银子讨生活,小两口都没有私房钱。袁家家业再大,也不在他们手里,四姑娘就说没有,还让叶妈妈把她的头面拿回来给二弟妹。
叶妈妈那个老货更不知事,真的拿了回来。
我听说了这话,气了一回。姑娘在婆家是新媳妇,多少人眼睛盯着,拿她的错儿看笑话。过小年就要祭祖了。到时候没了头面,珊姐儿怎么出门?我另外给了二房拨了两百两银子,把头面要了回来,给珊姐儿送了去。
二爷知道了,骂了她一回,她心里只怕疑惑珊姐儿故意害她,心里存了气,才故意不说接珊姐儿归宁的话。”
宋盼儿有点瞠目结舌。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不喜欢二夫人。对四姑娘珊姐儿也没有好感。
可设身处境想想自己当年做新媳妇的忐忑,要是娘家再来闹这些事,自己会更加手足无措。
何况珊姐儿还不及宋盼儿的应变能力。
再想起上次珊姐儿的公公讨珊姐儿身边的丫鬟,又娘家这些事……
“她真是不给女儿留活路啊!”宋盼儿淡淡叹了口气。
大夫人笑了笑,道:“珊姐儿的婆婆是个厉害的。初二来拜年,辰哥儿媳妇抱着惜姐儿到跟前来,珊姐儿的婆婆给了个荷包,塞到了孩子的衣裳里。我当时也没留意。夜里辰哥儿媳妇急匆匆拿过来给我看,里面是三千两的银票,都是一千两的票头……”
宋盼儿错愕。
真是大手笔呢。
“看这个样子。是知道了那件事。袁家巴结咱们还不及,哪里敢为难珊姐儿?既然是给惜姐儿的红包,又不好退出去。我也不愿意给二弟妹。这不,就花在她媳妇和女儿身上。我还打了一套新的头面,等珊姐儿归宁给她;又打了好些首饰,将来一件件给珀姐儿和夏氏添。”大夫人笑道。
宋盼儿就哈哈笑。
“原来你是借花献佛啊!”宋盼儿笑道,“那你给瑾姐儿赏点什么?”
大夫人就瞪她:“瑾姐儿还没来给我拜年呢!”
宋盼儿就理亏。埋头喝茶。
喝了口茶,宋盼儿才笑道:“今日陪着王爷进宫去给太后娘娘拜年了。明日一大清早,我亲自送了她来,跟大伯母拜年!”
大夫人就笑:“那我也给她预备下厚礼,你不用争!二房姑娘有的,瑾姐儿也有。我几时厚此薄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