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婕的事,在京里影响特别大。
那些士大夫,极力抨击胡婕这种行为。因为他们都有美妾。他们都怕妻子学样,也来个家宅不宁,所以诋毁胡婕,甚至写书辱骂她。
这件事,轰动了一时,甚至载入史册。
胡婕实在太凶悍了,让那些想娇妻美妾享齐人之福的士大夫惊慌失措。
这种苗头。必须扼杀,才能保住男人对女人绝对的统治地位。
哪怕丁点的反抗,都要镇压,何况是这么大的反抗?
但是,内宅的女人们,也有她们的精明。
一年半载。真有那怕死的,真的浪子回头了。
想来也讽刺。
胡婕这条命,就换了这么个结果。
五月初六,二十七天的国丧终于过去了,孝宗的梓宫移居皇陵。弘德帝除服理政。宫里那些裹了的白纱,都除了去,显出黄色。
国丧的萧条肃穆就减了大半。
国丧后第一次开朝,御史就弹劾胡泽逾,甚至弹劾胡泽逾的族兄永熹侯胡泽瀚。
永熹侯为了自保,放弃了胡泽逾。
胡泽逾丢了官。
他原本还想,再混几年,将来若是能得个政绩三年优,给儿子荫蒙一个官。
如今,都成了泡影。
他们在京里是住不下去了。
胡泽逾丢官之后,胡太太又气了一回,整个人奄奄一息的。
朱仲钧上门拜访,问胡泽逾:“庐州是乡下地方,民风却好。若是胡先生无意在京城,想换个地方整顿整顿,庐州倒不错。我们不日也要回去。胡先生若是能跟我回去,我感激不尽……”
他之前就看重胡泽逾。
胡泽逾是有大才的。
他是既没有人脉,也没有机会。
胡泽逾则笑道:“我这一家老小,哪里丢的下?”
“都带过去。”朱仲钧笑道,“听说令郎没有考试运,每次科考都要生病,却擅长心算,又精通书籍。我庐州王府,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先生和令郎若是愿意屈尊,本王送你们宅子和五百亩在庐州附近的良田,保证您一家老小不会饿着……”
胡泽逾犹豫了下。
他在京里,着实是活不下去的。
京里米珠薪桂,有俸禄的时候都过得紧巴,何况没了俸禄?
他是不得不走。
但是他不想表现得如此急迫。
他对朱仲钧道:“王爷容在下考虑考虑……”
“先生尽可从容。”朱仲钧笑道,“我们启程,也有半个月。”
胡泽逾送走了朱仲钧,把这话告诉了胡卓。
胡卓是读了很多书,也有很多见解的。
他酷爱研究兵法,这是其他人不知道的。
他想去从军,怎奈父亲不同意。
庐州虽然不是边防,也有护卫军啊,说不定真的能一展抱负。况且庐阳王说他擅长心算,也是真的。
“爹,咱们去吧。”胡卓道,“留在京里,您想要起复,就得看永熹侯的脸色。爹,咱们别低声下气了,他根本把咱们家当下人。况且,妹妹的事,娘心情一直不好。若换个地方,也许她好受些,咱们也节省些花销。庐州什么都比京城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