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因为这个真相危险而残酷，知道却无力改变，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我希望你们至少是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做出选择的。”

这件事王猛埋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并且知道说出来不仅自己可能性命不保，听到秘密的人也会有危险。

他没有打算公开这件事，也没打算告诉其他要好的同僚、朋友，许多追随陆严的士兵与将领都像曾经的王猛和元枫一样，多少带着一点儿理想主义，而对理想者来说最残酷的就是追随错了人。

只是看着这些与曾经的自己一样怀抱着理想与信念的年轻人，王猛最终决定对他们和盘托出真相，因为接下来他没有办法再为他们遮风挡雨。

“选择……”李慕然看起来也有些茫然，“我们又能做出什么选择呢？陆元帅是全宇宙军统帅，我们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和忠诚。”

此时此刻，只有元培枝的神情依然坚定：“李姐，你认为军人的忠诚是对着统帅个人的，还是对着整个人类族群的？”

李慕然一听元培枝说话，立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培枝，你怎么认为呢？”

“我认为就个人而言，无论选择哪种忠诚都无可厚非，但重要的是选择的人必须明白自己做出的是怎么样的选择，我想王叔叔告诉我们这件事的目的就在于此。”

是的，他们依然可以选择效忠陆严，依然可以选择忠实地完成陆严所交代的一切任务，甚至可以欣然接受将来可能获得的永生机会，但前提是他们必须知道后果，而不是在被蒙骗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做出的选择。

这就是王猛冒着生命危险告知他们真相的原因。

“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李慕然算是听出两人的意思了，但还是十分纠结，“我听完这件事现在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可元帅毕竟是元帅，而且我们也没办法做什么……唉，以后可要怎么办呢！”

“不过是坚持本心，不要让自己后悔而已，”元培枝不担心李慕然会怎么想，因为她知道李慕然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她将目光投向了林寻，“我希望对他人的失望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与理想。”

元培枝这几年与林寻的交往并不密切，不过作为突击营的副营长，他不仅获得了李慕然的信任，也很受到王猛器重。今天王猛会将他也叫来，足以说明对他的认同，所以元培枝对林寻也表现出了极大的信赖。

林寻面容苦涩，贵族出身的他见惯了蓝星的，本以为在宇宙军里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没想到再次收获了失望。

“好啦，有什么好难过的！”李慕然见自己的副官一脸苦相，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从今往后我们也是在培枝手下做事，不管元帅有什么打算都有她给我们顶着，你别哭丧着脸了。”

李慕然对元培枝能够接任突击师师长这件事信心十足，所以虽然十分震撼且难以接受，但并没有丧气、颓废。

她和元培枝关系亲密，所以这“锅”推得毫无心理负担，总之就是一句话，跟着元培枝干。

王猛不意外她的反应，因为这也是他叫几个人过来谈的目的，元培枝是那个可以拿主意的人，其他两人只要愿意与她一条心，三人将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林寻看看元培枝，神情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