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先生不弱。
不管是对方自始至终给予惠的那宛如高山磐石般厚重沉稳的安全感,还是当初在急诊中心揭露真实身份、为了让惠慎重考虑是否要继续接触靠近而泄露出的那丝属于诅咒的可怖气息,都足以让年幼的惠隐约明白这一点。
那是个沉默又温柔的强者。
双臂永远都会对自己的孩子们敞开,宽阔结实的后背会成为孩子们最坚定不移的保护伞。
对身为咒灵的自身无比厌恶和痛苦的卯生,唯独会在孩子们面前轻松起来。
——就好像他心头那沉重到快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的东西被暂时放下了一样。
惠喜欢这样的日常。
不只是惠,茶茶和津美纪也一样。
就连卯生也不例外。
这样日复一日的循环、没有任何大起大落、看起来无比平凡普通的生活,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最美好不过的珍宝了。
每个人都是彼此的救赎。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无论如何都不想出什么意外。
……万分不幸。
面前自称是[咒术师]的男人,恰好就是伏黑惠最避之不及的那类可能会颠覆他们家日常的“意外”。
这可不是实力强不强就可以简单判断处理难度的事件。
而是他们的咒灵先生会不会暴露的大问题。
已经了解到咒灵这一身份有多么敏感的惠想着,手心控制不住的冒出冷汗。
“你……好像知道咒术师的事情啊。”
所以在听到五条悟这样的问话后,如临大敌的伏黑惠会不自觉的僵住。
得亏聪慧的小孩很快就想好了回复。
“毕竟我能看得到,就这么生活到了现在。”
面无表情的伏黑惠声音非常的冷淡,显然情绪也不高,“如果不是我疯了,那就说明这个世界的确有另外一面,我总不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特例,所以大概能够猜到你所说的[咒术师]的存在。”
五条悟歪头,闻言不作回答。
他只是摩挲着下巴,墨镜下的那对蓝到梦幻的苍天之瞳眨都不眨的盯着惠稚嫩的脸。
惠也强撑着和对方对视,表情不变。
五条悟忽然摊手:“嘛,怎么样都没关系啦,你要是知道一点基础的话,那对我而言,就更方便说明了。”
打死也想不到惠是从特级咒灵那里得知情报的五条悟不再思考这孩子说的真实性,自信的他觉得影响不大。
“总之,想要和我谈谈吗?”
五条悟蹲下来——尽管这样,他还是比惠站着高。
白发的青年指了指先前提到的拐角,笑嘻嘻的看着排斥心很重的小孩。
老实说,惠当然不愿意去。
他打心底希望面前...0340;家伙赶紧原地消失。
但是,惠对五条悟所说的[麻烦]有点在意。
我马上就要迎来麻烦……还是我那个消失了好几年的混蛋老爸带来的麻烦?
隐约觉得对其可能并没有说谎的伏黑惠,心情一点点沉下去。
他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
打着了解清楚情况后对再思考解决的办法,年幼的惠迈开步子,往青年指的方向走。
。
两人安静的站在拐角。
背着书包的小孩率先开口。
“你刚刚说的[麻烦]是什么?”惠生硬的问。
“这得从你父亲说起……话说回来,你知道御三家吗?”
“那是什么?”睁眼说瞎话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反问,“像是电视说的三大财阀那样的名门望族?”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御三家就相当于咒术界的财阀,你的父亲就出身于御三家之一的[禅院],不过那个连我都自愧不如的无赖从[禅院]离家出走了,还在外和女人生下了你……你身上流着御三家的血喔?”
惠没吭声,继续耐心的仰头看着青年,听着对方剩下的话。
“术式一般在四到六岁左右觉醒,大部分集中在六岁左右,你应该已经觉醒术式……甚至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术式了吧?禅院家的人,可是最喜欢术式了喔,刚刚觉醒术式没多久又年幼的你,是最好的[出售]阶段。”1
活像是个人贩子的白发青年手夸张的比划着,用轻快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小惠你啊,是你那个老爸为了对付禅院家而准备的最强王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