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么糟糕吧。”甚尔显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稍稍有点难为情。
“理、由。”
天与暴君沉默着,他捏住怀里已经躺平的白狗子的后脖颈,把茫然中的小白举高,挡住了惠控诉的视线。
甚尔:……要不还是用“我根本记不住男人名字”作为借口好了。
但总感觉这样回答的话,下一秒就会被打,然后正式结束掉谈话。
不太想结束,所以得好好回答……但是要怎么说好呢?
别扭的大人头疼至极。
惠是「恩惠」的意思。
在妻子还活着的时候,甚尔是真的将新生的孩子当做了「恩惠」,所以他才下意识取了这个女性味道十足的名字。
天然又温柔的妻子也没有否定,只是幸福的抱着孩子露出笑容。
那是甚尔可笑又糟糕透顶的一生里唯一闪闪发亮的回忆。
然而说不出来。
听起来好像太矫情了一点。
但是不回答又不行。
就在甚尔烦恼到神情都纠成一团的时候,他手里被当做挡箭牌的狗子忽然就化为了黑影落入了地面——小式神使解除了术式。
再度暴露在惠视野中的甚尔下意识开口:“……那是你妈妈给你取的。”
“妈妈?”惠愣了愣。
自然而然就撒谎了的甚尔慢吞吞的继续道:“嗯,她说,你是我们的「恩惠」。”
这种说法应该也没错。
那个连自己这种烂人都能够爱着的、如太阳一样的女性,同样为孩子的诞生感到喜悦。
而且,我都用了“我们”这个词了,也算不上撒谎吧。
其中的含义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甚尔心底狡辩。
得到答案的惠眼睛微微睁大,脸颊忽然就有些发烫。
他没见过自己的生母,但因为甚尔和津美纪妈妈的缘故,惠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期待。
但真相似乎并非如此。
「恩惠」……?
是指我吗?
“妈妈呢?为什么我没有见过?”
“她的话,在你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疾病的原因。”
惠顿了顿,“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甚尔:“是个普通人,也是世界第一的好女人。”
然后沉默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她一直期待着你的诞生。”
……
惠本以为今天谈话得到的成果已经足够多了。
——能够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累赘和被厌恶的关系才被弃养,已经让惠释怀了心结。
只不过释怀不等同于认可。
在现在的惠心里,「父亲」这个词对应的永远只有养父的身影。
尽管依旧无法称呼甚尔为父亲,也不会喊他父亲,但相对应的,他也不再厌恶甚尔。
未来入学高专,惠大概会平和的以同伴与师生的关系好好相处。
然而。
心血来潮对名字来源的质问,却带给了他意外之喜。
……没见过的妈妈,也是爱着自己的吗?
「恩惠」。
仅仅一个释义,就让少年高兴了起来。
惠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手,犹豫了好一会,“甚尔,你能和我说一下妈妈的——”
甚尔忽然站了起来。
惠下意识止住了话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