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一听,觉得有些为难了。
她笑点低,她觉得好笑的,万岁爷未必觉得好笑,再者,里面好几个笑话都挺黄的,自己看看还行,念出来也太羞耻了。
于是,翻了下书,找出个关于结巴的笑话出来。
“这个妾身觉得还挺好笑的,万岁爷您姑且听听,”阮烟道,她才看一眼,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了,“说是两个结巴一个住西街...,一个住东街,一日两人路上撞上了,西街的哑巴说你你你,东街的哑巴也说你你你,两哑巴都觉得对方笑话自己……”
笑话尚未说完,阮烟侧过头忍笑忍得肩膀都抖了。
康熙不由得也觉得好笑,凑了过来,揶揄道:“不就两个哑巴的笑话嘛,有那么可笑吗?”
“是万岁爷您笑点高,”阮烟心道,她就觉得挺好笑的,“您要是觉得不好笑,妾身可不讲了。”
康熙心道,气性不小啊。
他笑着拿过书,“行,你不讲,朕来讲行不行?”
“真的?”
阮烟惊喜交加,“那您讲吧。”
万岁爷给讲笑话,这事千载难逢啊。
怎么着也得起居注里写一笔。
康熙好气又好笑,起居注就什么都写,连他和妃子讲个笑话都要写,那不得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这个笑话是前几天纳兰容若说给朕的。”
纳兰容若是这几年万岁爷跟前赤手可热的年轻大臣,据说才华横溢,颇受万岁爷喜欢。
阮烟以为这等大臣只会和万岁爷商议国事,没想到还会讲笑话呢,真是怪接地气的。
“八旗子弟入宫当侍卫者不为少数,加上旗人都居在京城,因此彼此间够来拐去总能搭上亲戚关系,前几天,几个三等侍卫在不当差的时候打架了,被明珠逮了个正着,三个闹事的都被拿下,”康熙说道:“结果回头三个都找上门求情了,一个说家里小妾表妹嫁给了明珠儿子当妾,算起来也是亲家,让明珠留情;一个说自己族弟的邻居儿子娶了明珠堂伯母的曾孙女,也是亲家。”
康熙话说到这里,阮烟就想笑了。
要按照这么个说法,要论亲戚关系都能论到万岁爷头上来了。
康熙心道可不是嘛,这旗人联姻,要真论亲戚,还真有不少人同皇室沾亲带故的。
阮烟催促道:“万岁爷,两个都来求情了,还有一个呢?”
康熙说到这里也笑了,“还有一个,倒霉,偏偏家里怎么算也和明珠府上挨不着关系,可旁人都求情了,他估摸着要是不求情,回头明珠就只罚他一个,于是便舔着脸,提着礼物上门说,要论亲,大家都是旗人,怎么也该互相照拂。”
“噗嗤。”
阮烟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
这人也太能耐了吧?
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正想说几句话的时候,阮烟发现下面湿了。
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万、万岁爷,妾身好像要生了。”
康熙呆滞了片刻,盯着阮烟看了几秒钟,他一刹那以为阮烟是在说笑话,可在看到阮烟脸色有些慌乱时,他反应过来,连忙喊道:“梁九功!”
梁九功本来在门外听笑话听得好好的,听见万岁爷喊,连忙进去。
“快去宣太医,稳婆,再让人告诉安嫔,郭贵人要生了。”
康熙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这说笑话说着说着突然生了,这事,他连想都没想过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