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二十五是太皇太后的祭日。
皇太后从八月就开始给太皇太后念金刚经祈福积德。
她念了一遍,听得外面传来惠嫔高亢尖锐的声音,眉头皱了下,念佛声便停了下来。
这惠嫔是越发不懂事了。
到了她这慈仁宫也敢闹腾,怪不得万岁爷那么好性子的人都不喜欢她。
苏麻喇姑很快回来了,她面上露出为难神色,掀了草青色帘子进来,“皇太后娘娘。”
“惠嫔来闹什么。”皇太后问道,在苏麻喇姑搀扶起站起身来。
“她这回还真是碰上大事,大阿哥被万岁爷罚了杖八十,惠嫔和大福晋都哭的不成样了,奴婢也是没法子才来打扰您念佛经。”
苏麻喇姑飞快地把惠嫔等人来闹的原因解释了。
皇太后脸上露出诧异神色,“好好的,万岁爷怎么罚的这么重?这八十板子打下去,哪里还有人命!”
“可不是,要不是如此,她们也没这胆子来扰您的清净。”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奴婢也是怕大阿哥真出什么事了。”
皇太后眉头皱起,面露担忧,大阿哥虽然不是养在她这里,可也是她孙子。
苏麻喇姑又把万岁爷罚大阿哥的原因说了出来。
皇太后心里瞬间对大阿哥有些不喜了。
她是科尔沁的人,即便在这皇宫待了几十年,骨子里永远是向往勇猛义气的人。
大阿哥连累了佟国纲不说,还不承认,只这一点儿,便不是什么好男子汉。
可再坏,大阿哥也是她孙子,也是万岁爷长子。
皇太后不能让万岁爷落下个杖杀长子的名声!
“走,哀家去瞧瞧什么情况。”
皇太后从小佛堂里出来,对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惠嫔婆媳二人说道,“你们也别哭了,这关头哭的没得叫人心烦。”
苏麻喇姑拿满语说了一遍。
惠嫔忙收了眼泪,她还要再诉苦一番,被大福晋扯了扯袖子止住了。
苦肉计这种事,点到即止才好。
皇太后怕大阿哥真出事,一路上都叫太监们走快些。
可紧赶慢赶,赶到乾清宫,辇子刚停下,还是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大阿哥趴着的春凳下已经有一滩血了。
便是皇太后瞧见了,也害了一跳,脸色白了。
“皇太后驾到。”
太监高声喊道。
西暖阁里,正骂着群臣的康熙动作一顿,脸色微变,他把奏折放下,起身迎了出去,“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康熙瞥见皇太后身后跟着的惠嫔婆媳时,瞬间就明白了。
惠嫔缩了缩头,不敢和康熙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