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问道。
小钮钴禄氏笑了下,眼带促狭笑意,“怎么?适才你不是还不让我说,现在怎么自己八卦起来了?”
阮烟哭笑不得,推了推小钮钴禄氏,“得了,算我的错,你在我这里吃我的喝我的,如今叫你说几句话你还卖起关子来了。”
小钮钴禄氏身体晃了晃,“罢,怪不得人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便和你实话说了,万岁爷昨日派人跟我说了,惠嫔的份例按照份位来。”
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一般。
阮烟吃惊得瞪大眼睛,她才还以为这事是小钮钴禄氏自己揣测出来的,想不到竟然是有证据。
惠嫔从妃位降为嫔位,份例实际上还是妃位的,这很显然,万岁爷给她留了个面子,也是给她掉了根胡萝卜,要惠嫔好好表现,倘若表现得好,再升为嫔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连份例都改了,可见是真没机会了。
阮烟心惊不已。
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惠嫔要是知道自己的份例从今以后都是按照嫔位来,只怕要生出怨气来。
“哗啦啦!”
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被惠嫔砸了个稀碎。
大福晋走进里面时,一个茶杯就在她脚前面炸开,要不是花叶拦了一把,只怕那碎片就要溅射到大福晋身上。
大福晋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她定睛朝屋子里看去,屋子里砸了满满一地的东西,大福晋倒是不心疼钱,可这么多东西白糟蹋了,她心里难免心疼。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
惠嫔被刚得来的消息气得脸都红了,她沉着脸,坐在榻上,不说话。
大福晋心里无奈,朝白夏看去。
白夏会意,屈了屈膝,小声道:“大福晋,适才启祥宫钮贵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说万岁爷将娘娘的份例降为嫔位了,怕咱们娘娘不知道以后闹出误会,先让人来说一声。”
“她分明是故意气我的!”
惠嫔锤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早知道钮钴禄氏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福晋这才恍然大悟。
这事,其实还真怨不得惠嫔动怒,钮贵妃娘娘让人来传话,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外面的人最近都在看永寿宫笑话,哪里能不笑话惠嫔?
但大福晋心里也明白,她婆婆不会做人,前些年里里外外得罪了钮贵妃多少次,人家这回只是让人把万岁爷的话传一下,说起来也是理所应当、考虑周全,算不得是报复。
“额娘,”大福晋走上前去,摆了摆手示意人把屋子里收拾下,又让人去端了茶上来,“您喝口茶息息怒,为了旁人气坏了您的身子可不合适。”
“本宫是不想动火来着,可外面的人哪个像人,见到本宫和大阿哥现在被万岁爷不喜,就一个个落井下石。”
惠嫔越说越来气,呼吸都急促起来。
大福晋心想,这落井下石不是宫里常态。
惠嫔往日里也没少对旁人落井下石,早在大阿哥的事在宫里若有似无的传开时,惠嫔难道就压根没想到会有今天?
但这些话,大福晋想得明白,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