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摊手,表情淡淡,一连串的话把众人绕了进去,一时间没了声音。
下方长相颇为尖刻的男人咬了咬牙,眼珠子乱窜,很是急切的思考,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但看着李长朔扫了下方一眼,准备拿起话筒结束这场闹剧时,他心里更急,不管不顾地连忙抢在众人前面继续提问:“李副总光是这样空口说,不拿出证据,我们怎么知道您和江总的的确确是没见过面的?”
这话一出李长朔便是笑,和江敛有些相像的眼睛看过来,无形的威慑藏在其中,还有点讽刺。
“证据?证据不都摆在这里了吗,难道你非要我给你揪出来一个人,拍着胸口保证,是的,我们俩的确没见过面?”李长朔淡淡扫了这个一直找茬的人一眼,记下了他的外貌,又道:“你这样激动,或许你便是那个证人?那为何不拿出证据来证明我说的是假的?还是说你什么也不信,只想胡搅蛮缠,爬到我的脑子里亲眼看看我们俩究竟见没见过面?”
一连串的反问让那人没了声音,众人也渐渐陷入思考。
这情况着实无解。诸多证据都指向那位江总的确是没参与过的,至少表面上如此,而背地里两人是否见过面,也终究是没人能够作证。倘若真的见过面,不管在哪里总归是有见证人的,可若是没见过,上哪去找证人?大概无数人都是证人了吧。
于是想着想着,也最终是没再问出个什么来。
即便问,也是一些小事,被李长朔三言两语轻易化解。
大厅里一时有些沉默。
大家脑子里都在思考李长朔和那位江总是否私下有过勾当、内定过人,却没人去考虑纪眠竹在这场漩涡中的角色。其实这也是江敛有意引导的结果,他不想让纪眠竹暴露在这场纷乱里,所有的一切指向他就好。
但就在众人几乎要把纪眠竹遗忘了的时候,前面那个人却是急急忙忙又出了声,仿佛在场人就他会说话了一样。
“李副总光说江总,那直接受益人纪总怎么说?”他好像抓住了小辫子,此刻有点得意洋洋。“江总没内定,但要是纪总一心求赢,私下里贿赂可怎么说?”
“而且发布会两位都没出场是不是不太好,李副总你或许应该拨通一下他们的电话,让我们惯例询问一下。”他的问话多少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尤其是在这众人几乎没有开口的时候,这便显出了些许差异。
李长朔面上冷冷淡淡,倏尔一笑,可这笑容并不令人舒心,反而背后发寒。
他道了声好便拨通了江敛的电话,放在话筒旁。短暂的铃音过去,那头被接通了,传出一道刻意压低了听起来有些哑意的男声,但却不粗粝,反而沉沉冷冷的很好听。
下面的人闻言立马质问:“江总您不出现在发布会,是否做贼心虚了?”
江敛轻笑了一声,令人头皮发麻。“做贼心虚?我要是做贼心虚早就销毁一切走人了。李长朔没有给你们看过资料吗,没看过就去看。”他说话很不客气,登时便让这问话的人脸上青白交加,但他还没来及的出声,沉沉冷冷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淬星做事向来利落,现在提也提了,问也问了,资料证据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若还是不依不饶,大可以法庭上见面。”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又低了一点,像是怕吵醒了什么,但听在人耳朵里却是威慑力十足。
李长朔眼瞅着电话被挂断,又看了眼下方的人,讽刺一笑又给纪眠竹去了通电话,彻底阻绝了对方再找茬的机会。
电话几乎是一拨通便被接起,但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刚刚那道沉冷磁性的声音,显然接电话的还是江敛,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李长朔却是挑挑眉,似乎见怪不怪,等着自家外甥发脾气。
果然江敛的声音比刚才多了点不虞,似乎要通过电话传过来似的,令众人心头打鼓。
“他在睡觉,有什么话直接问我。”江敛扭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松软沙发上睡着的人,黑眸里凝着冰霜,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