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 九大刺头(下)

第五部队 纷舞妖姬 3255 字 2个月前

第二十六章 九大刺头(下)

中国人好赌,那是举世闻名。

当两个人意见不同起了争执时,往往都会来上一句“打赌”,正因为这种赌博的天性并乐此不疲,所有人才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中国人的地方,就会有赌场的存在。

上海作为一个国际化大都市,它的赌场当然不少。

在有帮会在背后支撑的大赌场里,工作人员用厚重的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根本透不进去一丝阳光,里面更是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装饰品,但是你却休想找到可以向你报告时间的任何东西。

而手里端着各种饮料和食品的侍应生,就带着一脸乖巧的笑容,或静静的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或如穿花蝴蝶般,在赌客之间来回穿梭,带起一阵阵香风。

简单的说,在这种高档赌场,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足出户,享受到各式醇酒、佳肴、美女,过上帝王般的生活。

而一些被称为“千里眼”、“百事通”的帮会成员,就在那里眯起双眼,打量着每一个已经赌得双眼发红脑门出汗,却偏偏一掷千金,妄想着去扳回赌本的富家子弟。

等他们身上的钱花光的时候,这些负责放高利贷的帮会成员,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只要把钱送到那些本来就没有什么大脑,又赌得晕天黑地的富家子弟面前,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悬崖勒马。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进得走这种高档赌场,想走进这样的地方,实在需要数量不菲的钞票。 而那些在街边支起一张桌子,盖上一块红布的人,随便呦喝上几声。

拽上几个观众,就能拉开一个小小的赌局。

在这样的街边赌档里,没有投注地限制,小到一个铜板,大到几枚银圆,甚至是把老婆陪嫁过来的金戒指也押在了上面,愿意投入多少钱,那是悉听尊便。

是赢还是输,那是各安天命外加看庄家的骗术、赌术是不是够高明。

这是在码头边上支起来的一个赌档,虽然码头上的工作很繁忙,虽然每个人经常被逼得象陀螺似的足不点地,但是毕竟也有休闲的空隙。

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码头工人、监工、还有经常在码头周围转悠,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的地痞,才会变得亲密无间起来。

由此可见中国人赌搏地文化,也是一种促进社会安定繁荣,加强阶级沟通的良好工具!

在这一群挤在一起,一个个眼睛都瞪得象乒乓球一样大的赌徒当中,最引人注目的。

就是一个象杆标枪似的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没有任何意义,绝对可以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的弧度,从来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的出牌,默默地付钱或收钱的男人。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认为,这个家伙应该去高档的赌场,而不是陪他们这些混身散发着汗酸味的码头工人,顶着呼呼吹过来,还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在这里小打小闹地去赌几个铜板。

有些人再怎么装,也是口袋里没有几个大子的穷人。 而有些人就算不说话,大家一看也知道他是出身在富贵之家,至今还是不愁吃穿。

他穿了一件用料考究手工精致的灰色风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地摊货色,而且熨得平平展展。

再看看他的脚上,穿地是一双高腰皮靴,那可是一双巧手匠人用小牛腰皮,模仿美国海军军官皮靴的样式精心制造出来的新鲜玩艺。 它们的主人。

更是用上等的鞋油,把它们擦得闪闪生光。

而在他的头上。 还斜斜扣了一顶圆边的礼帽,刻意拉低的帽沿遮住了他半张脸,也让他地双眼,隐藏在了帽沿的黑暗中。

就算如此,他还是习惯性的眯起了自己的双眼,只有在翻开手中的牌时,才会偶尔绽放出一丝锐利的精光,但是很快,又在帽沿的掩护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是因为这顶斜斜扣着的礼帽,让这个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得就象是在参加一场高档宴会地男人身上,多了一种犹如美国西部牛仔般地狂野与不驯。

但就是因为这份狂野与不驯,让他象杆标枪似的站在码头苦力挤成一团地赌桌上,却奇迹般的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融洽。

这个男人在挤进赌桌后,直接将一叠银圆放到了赌桌的一角,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赢钱还是输钱,他却从来没有动用那一叠银圆。

在一阵喧哗中,庄家再次发牌了,这个男人拿起了面前手工粗糙的牌,还没有看清楚牌面究竟是什么,在他身后就猛然响起了一声轻脆的枪响。

“砰!”

这个男人斜斜倒扣在头上的礼帽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又狠狠向上一抛一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在空中连续翻滚着,带着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飞甩出四五米远。

不用回头他也能枪声中判断出来,在他身后大约二十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枪手,一个一枪就打飞了他头顶的礼帽,却没有擦伤他的头皮的神枪手!一个明明可以背后一枪干掉他,却为了在上海滩这个强者为尊的天地中崭露头角,而要和他正面单挑,更拥有足够自信与实力的神枪手!

刚才还围在一起的赌徒们,在经过片刻的惊愕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叫喊,所有人突然作鸟兽散。

他们就算没有眼光,再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也能清楚的知道,一个手里拎着步枪,腰间还用奇异的手法斜插着一支左轮手枪的家伙,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和他们做什么亲善交流吧?!

在一片惊慌,一片奔逃,一片嘈杂中,他仍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用他一成不变的动作,慢慢打开了手中的牌。 他的双手就象是铁铸的。

根本没有一丝颤动,仿佛刚才打飞他头顶帽子地不是一发子弹,而是的飞吻似的。

手里的牌终于打开了,他却面对空空如也的赌桌,看着码头外那不断荡漾的温柔海面,在心中发出了一声轻叹:“真是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