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澜师长已经把二百师三个步兵团,安排到了各个战略要地上,形成了一个互成犄角的防御网。 在这种战局不明。 敌人主力部队动向不明的情况下。
必须要处处设防,就连师警卫营都被调到了前线。 戴安澜师长又怎么可能抽调其他防区的部队,而让刚刚支撑起来地防御网,出现致命漏洞?!
得到援军的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而这位团参谋长的话,其实就是要把决策权交到戴安澜师长手中,无论有没有援军,最终的战局如何发展,他也只是遵守上级的命令。
这样的举止,大胜无大奖,大败无重罚,当真称得上是四平八稳,步步为营!
雷震跨前一步,沉声道:“参谋长,五九八团特务排,请求参战!”
面对雷震的请战,团谋长下意识的就用力摇头。
一旦他点头,这一支被五九八团视为珍宝地小部队,在战场上的命运,就和他扯上了关系。 这样的命令,实在和他生平信奉的“无过就是功”人生哲学,有了不小的偏差。
“参谋长,一营长他们那边已经快顶不住了,就算是师部可以抽调部队赶过来支援,也需要一段时间,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
雷震真的急了,“我们特务排虽然人少,但是全部装备了自动武器,从一次齐射火力上来看,已经不亚于一个半连队,把我们投入战场上,应该足够帮他们顶住一面……”
说到这里,雷震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警卫排已经被黄景升带走了,他们特务排留守在团指挥部,自然而然就兼任了警卫排的角色,就算是为了自己地生命安全考虑,这位团参谋长,也绝不会把他们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地生力军,派到战场上。
看着眼前这位团参谋长一脸四平八稳,眼睛里带着某种自己一辈子,也不愿意去理解的“智慧”,雷震当真是又气又急,就在这个要命地时候,一个带着丝丝沙哑,却依然宏亮的声音。
带着排炮齐鸣般的轰响,猛然撞进了他们的耳膜,“告诉赵玉山,他要是敢丢了阵地,老子就要他的脑袋!”
雷震霍然转头,在他不敢置信地注视中,一直带着警卫排冲锋在第一线的黄景升竟然回来了!黄景升狠狠瞪了雷震一眼,放声叫道:“那帮小鬼子被我们围住了还这么狂。
又是唱战歌,又是拜日照大神的,狂狂狂,狂他妈个屁啊!雷震你还愣着干什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小子和特务排,也该拉出来给我骝骝了!”
雷震没有说话,他只是“哗啦”一声。 拉开了冲锋枪上的枪机,就在这个时候,团前线指挥所的电话又响了,黄景升劈手抓起电话,只听了两句。
他就放声吼道:“我告诉你,想要援军,那是石狮子放屁,没门!赵玉山你小子不要给我说什么敌人打的太猛了。
就他们手里有手榴弹,你们手中的,全是哑弹、菜弹、臭鸡蛋??他们敢拿着手榴弹往上冲,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同样拿着手榴弹往下冲?!”
不等对方再回答,黄景升就“啪”的一声,狠狠挂断了电话,他地目光一扫,对着跟他在战场上打了一个来回的警卫排官兵喝道:“受伤不能再战的留下治疗。
其他的人,跟我一起上,老子就是要告诉那些小日本,他们狂,老子比他们更狂!”
警卫排和特务排的近百号人,听着黄景升的声音,感受着这位中校副团长当真是无所畏惧狂态毕露的杀气,每一个人都伸直了脖子。 放声喝道:“是!”
就是在团参谋长连连摇头叹息的注视中。 黄景升副团长,带着五九八团警卫排和特务排混编成地部队。
杀气腾腾的冲向了战斗最激烈,到处都有人拉响手榴弹核同归于尽的战场。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位团参谋长的烦恼也算是解脱了,有了脑袋一发热,就总喜欢冲在最前面,根本不知道克制自己的黄景升副团长下命令,他这位参谋长自然是不需要再担什么责任了。
“雷震,我不想和你说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地鸟话!”
黄景升一边带头飞奔,一边放声道:“能让特务排那三个刺头都服服帖帖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带头冲锋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小子是个孬货,在战场上敢玩什么两腿发软地把戏,信不信哥哥我一枪先把你崩了,然后再自己兼任特务排排长?”
说到后来,黄景升和雷震就好象是听到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一起放声大笑。
而当黄景升下意识的回头,扫了一眼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特务排官兵时,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脱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黄景升是一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还在黄埔军校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军官,但是特种作战在中国,还处于一个相当原始的阶段,也只有中央军校教导大队,才可能接受到系统训练,将世界军事强国的优秀特种作战理论,融入到他们的训练与实战当中。
雷震在高速奔跑中,只用了几个手势,就已经对整支特务排,下达了作战指令。
整支特务排,以火力构成和人员塔配,自然而然组成了四支作战小组,并摆出了双箭队形攻击序列。
从黄景升地角度看上去,这些不断奔跑,却能保持两个双箭攻击队列的特务排军人,就好象排列出了一个英文字母中的“”造型。
但是以黄景升的眼光,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种奇怪的行军队列,已经将整支特务排的火力扇面,发挥到了极限,而最让黄景升连连点头的是,以这四支火力组的配合方式,与及他们在跨越障碍时所展现出来地机动力,无不暗中向他诉说着一点:他们这支队伍,火力扇面,已经覆盖了正前方,正后方,右斜面和左斜面四个方位。
就在黄景升地注视和思考中,奉命打先锋的雷震,已经带着特务排冲到了最前方,暗中估计着这些手里拎着冲锋枪,身上背了至少十二个冲锋枪弹匣,七枚手榴弹,两枚烟雾弹地特务排官兵奔跑的速度。
黄景升有点气恼的发现,就算他刚才没有先冲进战场,体力没有损耗,他也很难跟上这种行军速度,更不要说这些人在高速奔跑时,一边擎着武器,一边保持了他们的攻击队形!
“哒哒哒……”
雷震他们终于和那批被刺激地悍不畏死,已经在战场上引发了一个不小波纹的日本军队狭路相逢了。
两支部队碰撞在一起。 黄景升的眼睛再次睁大了。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雷震有四支火力均匀搭配的攻击小组,就打出了四个火力面。
换句话来说,那些特务排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想着集中火力在第一次齐射中,就对敌人造成严重杀伤,而是以小组为单位各自以战,以天女散花般的姿态。 对敌人发起了进攻。
那批日本军人,真的被这种看似分散,实则将轻武器火力优势发挥到极限地进攻给打蒙了,到处都是枪声,处都都有子弹斜着射过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钟,月光实在太暗,他们就算是睁大了双眼,也无法真正看清楚整个战场。 从枪声上来分析。
从着弹点上来判断,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正在向他们逼进,他们更不知道,这些敌人的真正突破点在哪里。
而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这批日本军人缺乏军官指挥,单凭一股血气之勇,支撑作战方式,终于被迫暴露出最大的弱点。 遭遇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