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杰上上下下打量着吕小天,突然问道:“犯啥事了?”
“没有,没有,我觉得两位连长大哥都是人中之龙,将来肯定是神仙放屁不同凡想,所以小弟我就主动要求加入炊事班,跟着两位连长大哥多多学习。”吕小天走回到炊事班班长面前,将一支香烟递给对方,“不信,你问李班长。”
炊事班李班长脸色阴沉如水,黑若墨汁,炊事班的活儿本来就是又脏又重又累,能分到三个新兵当然是好事,但这三个新兵摆明都是不服管教的刺头,都是爷,只能把他们丢过来放羊,图个眼不见为净,编制增加了但是活儿一点没有减少,这几位爷占着茅坑不拉屎,新的炊事班士兵也进不来,身为班长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李班长没有接吕小天递过来的香烟:“进了部队,不分新兵老兵就都是同志,不兴大哥小弟这套,而且革命工作不分贵贱。”
一听炊事班班长的话,显然就是知道萧云杰和燕破岳,在进新兵营第一天,提出的职业军人等级论。被他们两个新兵蛋子划分到最底阶层,就算心里也有几分认同,又怎么可能平心顺气。
目送炊事班长离开,燕破岳和萧云杰的目光,一起落到吕小天身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睁大眼睛静静看着,千万别小看燕破岳和萧云杰的静视神功,才两个人两双眼睛,就硬生生形成了千夫所视无疾自终的气场,看得吕小天心中一阵阵发毛,不由自主地讪笑道:“两位连长大哥,小弟我是真心来投奔……”
燕破岳一挥手,打断了吕小天的自我表白:“虽然不是睡在同一间宿舍,但是你小子的事,我们也略有耳闻,你不会是把我们两兄弟当成冤大头了吧?”
如果没有燕破岳和萧云杰跑在前面抢走了所有光芒,这个吕小天,绝对会成为这一届新兵当中最醒目、最另类的一个。
南方人精明有生意头脑,这些大家都知道,但是吕小天的生意头脑,却是宗师级的。
在很多部队,班长都睡在上铺,便于就近照顾新兵,一旦有新兵出现情绪问题,比如说想家啦、和女朋友分手啦、家里人病啦之类的问题,班长和副班长睡得高看得远,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但是他们这所军营不同,冬季到了夜间,地表温度流失极快,地气过重,老兵们都会把上铺让给新兵。
但是问题也因此而出,很多新兵在家时就性格腼腆内向,到了部队一时间不能立刻百炼成钢具备军人的坚强与勇敢,他们睡的床铺又是铁架子结构的高低床,只要稍稍动弹一下,床架就会吱吱啦啦地响起来,在半夜显得特别刺耳。很多新兵抱着“人离乡贱”的想法,害怕挨骂晚上缩在上铺,连翻身都不敢。
不翻身就不翻身吧,还能练习士兵的不动如山,但是……这尿憋急眼了,总不能尿床上吧?!
有士兵就找塑料袋备用,还有士兵弄了个塑料瓶子,这两种器具嘛,站在公正立场上来看是各有优劣,塑料袋是尿起来方便,几乎不用发出半点声音,但是就算用了两层加厚加料,却依然有漏尿的危险……要是真把尿滴到睡在下铺的班长脸上,嘿嘿,那可就热闹了;至于瓶子,胜在尿完之后,瓶盖一扭就绝对安全,但是对着瓶子撒尿的过程,却绝对考验新兵们的精准射击能力,一泡尿尿得断断续续,憋得小腹胀痛,这稍有点医学常识的人就知道,这样下去,真会憋出前列腺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