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紛飞,麗顏素手,不动声色间駆敵与外,谈笑间灰飞烟灭,琴起间尘埃落定。
站在正殿边角,以衣袖挡呼吸的齐之谦,滿目惊讶、喜悅、失落、懊悔,种种情緒夾杂在一起,双眼中闪过一絲复杂的情緒,定定的看着淡然清幽的云輕。
碰碰碰碰,一连串高音发出,那疯狂的武將们一瞬间犹如被人重重的击中胸部,疯狂拼斗的身躯骤然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齐齐朝后倒去。
只斤砰的一声闷响,大殿中靜寂下來,少了那疯狂的吼叫之声和暴动的人,恢复那軒轅殿的肅穆。
然而云輕没有停止,緩緩抬起头來的云輕,看了眼大殿正中的双生花和婆娑双树制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划过凤吟焦尾的琴弦。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声,三道叠加起來的音刃,整个抬着那大殿中的箱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軒轅殿外的長長阶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賦原料,整个傾泻了出來,流淌在白玉的台阶上。
外殿聚集的众多侍卫,一見此物飞出來,连忙飞快的躲避开,不敢触碰。
黑色的碧落賦原料,在白玉台阶上蜿蜒流泻而下,由于没有草地,没有什么有生命体的动植物,无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泻。
“你干什么?”鉄豹頓时面色一沉,一眼看着云輕。
云輕抬眼看了鉄豹一眼,没有说话,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风刃划过击打在白玉的台阶上,瞬间綻出点点星火。
火遇上干枯的树木,頃刻间飞快蔓延起來,点点星火整个的包圍上了那婆娑双树的树干碎裂木箱,燃燒起來。
独孤行和独孤絕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鉄豹則大怒道:“这是我楚王送給秦王賀寿的賀物,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毁……”
“闭嘴,我大秦翼王妃,輪不到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暴怒的声音从后方射來,独孤絕巳然大怒。
鉄豹瞬间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轉文一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独孤行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重礼你就之人如此对待?”
“既然送給我秦王的賀礼,怎么处置是我秦王说了算,礼既巳送出,你管的还真寬。”站在大殿门口,扶着大门的楚云,突然出言讽刺道。
独孤絕冷眼一扫鉄豹,沉声道:“听見没有。”
鉄豹瞬间脸色鉄青,瞪着独孤絕没有说话,那袖子里的双手巳經紧握成拳。
“害人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此时云輕方停止了弹奏,緩緩抬头看着鉄豹,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鉄豹眉眼深处闪过一絲杀气。
啪,话音刚落,本高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絕,一个闪身出現在鉄豹身边,在八个大汉的团团保护中,甩手就狠狠一耳光,无比清脆的响彻在大殿正中。
“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们楚王没教过你出使他国的規矩是不是?”独孤絕一身肅杀,钢硬无比的沉声道。
鉄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这一掌,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迹,显然独孤絕这一掌打的很实在。
不过鉄豹面上的神色却一瞬间轉变相当快,不見动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时激动,冒犯了王妃,失礼了。”
按品級他是个將军,虽然各国之间外使不用遵循他国的一些官級制度,不过双方官銜太过悬殊,也还是要执礼甚恭的,除非是想开战,那就不必遵循礼节。
独孤絕見此冷哼了一声,走到云輕身边停下,这个鉄豹好个能屈能伸,难对付。
云輕看了眼独孤絕,轉眼看着外面正在燃燒的双生花,淡淡的道:“毒,不过是下三流的下品,大秦享譽这么多年,何时以毒就能称霸一方,要之无用,反累声威。”
淡淡的话扔下,激起一地的寂靜。
“不錯。”片刻后,緩緩的鼓掌声响起,独孤行滿脸贊賞的看着云輕,点点头,沉声道:“我大秦以兵马称雄,鉄蹄所过,万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駭人一时,終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鉄騎百万,已然是无上军威,要这一毒,反入下流,而貶底了我声威。
頓了頓,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踏下,,看着那殿外燃燒的越來越凶猛的火焰,冷冷的看着鉄豹道:“楚王片心意,寡人心領了,他日回返之时,寡人必重重酬谢楚王。”
鉄豹听独孤行这么说,面上阴惻的一笑,然后道:“秦王知曉我楚王心意就好。”
“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当不会損坏兩方友好。”溫润的声音响起,齐之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經走了过來,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道。
说罢轉过头來看着云輕,滿脸贊叹道:“说的好,好一方高見,清淡云秀,却得窺世间真知,好个聪慧絕伦。”
云輕看了眼齐之谦没有说话,独孤絕則一把搂住云輕的腰,鉄青着脸瞪着齐之谦道:“那自然。”
齐之谦看了眼独孤絕,没有说话。
云輕没理会兩人之间的气息波动,伸手拉住独孤絕的手,无声的以眼神担忧的看着独孤絕。
独孤絕見此一笑,捏了捏云輕的手,那双生花一被她击了出去,那濃郁的香味頃刻间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煩躁,跟着就緩緩的壓抑了下來。
这双生花原料的毒素,显然不如調配好的碧落賦,致人昏迷,而是,挑动人的情緒,令人疯狂,想來楚王是想引起秦国自己的武將,在大殿上自相殘杀,灭了独孤行和他,或者引他灭了众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面,他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人之利,还不落任何罪責,是你秦国无能,能关楚国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