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宫位居第三的火红宫殿。
炙热的气温烤的人脸颊通红,浑身大汗,有如入了火山中一般,那样的热简直就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独孤绝被云轻一路抱着赶过来,那冷的几乎已经成冰的身体,一入这热的让人汗如雨下的第三宫,居然开始慢慢的缓解,僵硬的身体缓缓的开始有了温度,有了柔软,有了弹性,那青白一片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有了血色,那抽筋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也都缓慢的平息了下来。
云轻见此不由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独孤绝的头,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独孤绝的颈项间,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欢喜松懈,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看的见她的背脊在微微的颤动,微微的,微微的。
跟着冲来的飞林,丁飞情,暮霭,墨银等人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云轻的模样,都齐齐叹息,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
静寂无声,炙热的宫殿中,只有独孤绝急促的喘息在一点一点的回归平和。
半晌,独孤绝睁开眼抬手扣住把头埋在他颈项间的云轻,轻柔的抚摸着,沙哑着声音道:“不要怕。”
没有回答,唯一的回应是云轻更加紧的抱住了他,独孤绝见此任由云轻把他抱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现在怎么办?”静寂中,暮霭突然出声道,这个时候本不想打扰两人,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容许他沉默下去。
“我没问题了。”独孤绝看了暮霭一眼,嘶哑着声音道。
“不,你还有很大的问题。”不料独孤绝话音刚落,上官劲搀扶着雪姬与雪黎走了进来,雪姬皱眉看着独孤绝道。
“中了阡陌毒的人从来没有活过三天,你现在是第一个,但是你能活下来全靠这里地下的岩浆为你烘烤全身,炙热的温度让你的血液冻结不起来,你一旦离开这里,怕就是你的死期。”雪姬咬了咬牙一口气道。
独孤绝听言顿时脸色一沉,云轻更加紧的拥抱住了他。
雪黎看了眼周围的情景,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圣女宫,知道这圣女宫是什么样子,不过此时无暇顾及眼前的情景,低头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道:“我们来就是尝试着为你延迟血液冻结的时间,看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阡陌的毒素,让你能够走出去,如果你不配合,执意出去的话,我们也阻止不了你。”
冷冷的话响彻在第三宫里,却是判了独孤绝的死刑。
她和雪姬自幼生活在南域,毒素什么东西,就算没有圣宗的来的绝顶,也不是庸手,给她们时间专研,纵然解不了,应该也可以压制一点。
独孤绝双眼瞬间一眯,牙齿咬的咔嚓作响,伸手抱着云轻就欲坐起,没想他还没使力,云轻突然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双眼,眼中一片决绝的道:“不许离开,你就呆在这里。”
“不行。”独孤绝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
云轻脸上闪过一丝从来没有的坚决和刚毅,深深的望着独孤绝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我容忍着,那是因为他们没人碰触到我的底线,但是现在,他们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绝,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来护着你,苍鹰的伴侣,绝对不是黄鹂。”
一席话,不慷慨激昂,不缠绵悱恻,只有掷地有声,清冷而坚决的声音响彻在第三宫里,激起一片寂静。
独孤绝定定的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坚毅,不是与世无争的漠然,不是清凉如水的淡然,而是决然的清贵,那双眼中冷却的光芒明亮的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飞林等人听言不仅都是一震,看着一瞬间陡然高大起来的云轻,那挺直的背脊,那瘦小的双肩几乎可以顶天立地,不由对视一眼,云轻真正重视起一切来了。
双眼对视,独孤绝久久的看着云轻,那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在其中翻滚,酝酿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的感情。
“好。”半晌后,独孤绝狠狠的一咬牙点了点头。
“苍鹰的伴侣绝不是黄鹂。”
“是,绝对不是。”
“保护好她。”没有多余的话,独孤绝转头看着飞林和暮霭丁飞情,沉声道。
“一定。”三人一丝犹豫都没有,同一时间出声道。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转身步就朝第三宫的殿外走去,那背景刚直而铁硬。
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立刻跟了上去,墨银,上官劲,雪姬,雪黎等人则留下来陪伴独孤绝。
兵分两路,云轻终于要展翅翱翔了。
春风吹拂在天地间,寒冬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三日后,圣庙祭坛,圣女登基大典。
圆形的祭台建立在偌大的广场上,白玉石的玉阶以九层为尊,高高矗立在天地间,藐视一切苍生。
九阶玉阶上每一阶都站的有全身白袍的圣宗人,第一层分八个方向各站了八个圣宗人,第二层递减为七个,第三层依次递减,一直到第八层上,圣子圣天域站与其上,一身纯色白袍,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尊贵异常。
此时白玉祭台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所有人都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地面上,朝着祭台的顶端膜拜着,赤诚而狂热,那是圣女统治下的南域人。
连绵远去,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黑压压一片,然而所有的人都静寂着,这成千上万的人众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异动,静寂的只听的见空中微风吹过的声音,一地肃穆。
天空异常的睛朗,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把下方的祭台映照的更加的庄严而神圣了。
“时辰到。”伴随着一阵厚重的钟声敲响,一老成持重的声音宣扬在大地,圣女登基大典开始了。
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宣扬声传递远去,云轻一身白色长袍,袍子角下绣了一圈金色的边角,头戴婆娑双树为形的女王冠,七彩的琉璃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色泽,踏着纯白的地毯,一步一步朝所有人围绕的中心,那圣庙祭坛走去。
上一次册封乃是为秦王后,是做独孤绝的妻子,而这一次,她不是王后,她是这里的王,是这南域统治一半势力的王。
坚定的步子,挺直的背景,这一次她要为独孤绝争,为自己争,这一方天地,她绝不容许它欺负到自己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