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南第一家!实至名归啊!”
“‘实’在何处?”清朗的声音刺进了那些喧闹圆滑的笑声里。
数十双眼睛投了过来。
俊美的青年支着头,墨发倾泻如瀑,眼底荡着一泓清泉,薄唇带笑。
“‘实’在是马家的镖局,商会的镖局。”有人反驳。
林泓笑了一声,“这只是‘名’,所以你仍未回答我的问题。”
有人听笑了,“马家几百年老字号的背后不就是实吗?”
“我只听闻马家丝绸几百年,但论水镖尚且无法和黎老板的‘维鸿镖局’比肩,陆镖又怎敢称第一?”林泓收回手,靠在椅背上,“更何况马公子这家陆镖还未开张,怕是更无‘实’了。”
黎日东饶有趣味地看向他。
“别在这里口出狂言!你……”
“怎么说?”马与墨截断了那声无理取闹的呵斥,看向林泓,“林公子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名号?”
林泓对他这么直接的发问感到好笑,“不敢妄自称大。只是提出我的质疑,既然觉得有‘实’,又何惧质疑?”他看了那个呵斥他的人一眼。
“竖子无理罢了。”有人讥笑。
“狂妄自大。”
“不知林老板何来质疑。”马成全开口了,“怕是初来乍到不懂这江南的规矩。”
男人深邃的目光投了过来,满是轻蔑,“我马家的镖局比不得黎家,打不响名号,但江南商会才是权威。而今‘陆马镖局’乃入驻商会的第一家陆镖。你觉得‘江南陆镖第一家’有何不妥?”
自觉“马家”压不住人,就搬出了“江南商会”。
林泓笑了,“好个权威,自封为王,连个黑白也不分明了!”
众人唏嘘。
“黄口小儿休得无理!”骂到江南商会头上,蒋南初坐不住了。
林泓不为所动,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却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普天之下皆为徴土,天下行商凭什么独江南要多商会一层鉴定?”
“再者,江南商会创立之初,举的旗帜不是‘扫荡商界不义之事,肃清乾坤’吗?怎么?如今江南商会只手遮天,乾坤反而不朗朗了?”
林泓直视马成全那双锐利的眼睛,“马老板展现给我的江南商会,只是把金河引向自己,占断好处的土匪帮罢了。”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之中不乏被江南商会压着的人。
江南商会之下,小商难做。
竹璃书唇边带笑,喝了一口茶。
“竖子无知?说出来也不怕闹笑话。”黎日东笑了笑,“没有江南商会,江南的商圈该是何等的乌烟瘴气!”
林泓掸去了衣袍上落的糕点屑,“过犹不及。”
蒋南初嗤笑一声,“江南商会该怎么做,还用你来教?”
“大家心里都有数,多说无益。”林泓看向他。
“饶什么弯子?你无非就是觉得我抢了你‘江南陆镖第一家’的名号。”马与墨又开口了,“不如公平地和我比一比。”
林泓挑眉,“你这么认为?我只是看不惯这做派罢了。‘江南镖局第一家’,你要?送你也罢。”
林泓歪头,“我要的是‘天下陆镖第一家’。”
众人皆惊。
有人笑了起来。
“黄口小儿!口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