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星注视着那黑‘色’的盔甲,只有甲胄,没有人,就那么矗立在那里。
她感觉不到霸气,感觉不到君临天下的张狂,她只感觉到了一股悲凉,一股心伤,好像那空空的甲胄里,那称霸四海的人,就那么坐在那里,悲伤的看着下方的‘花’草,就那么看着,那么独自一人看着,孤独而落寞。
微微皱了皱眉,幕星轻轻甩了甩脑袋,她怎么有如此奇异的感觉,坐拥四海,君临天下的海皇,还有什么好悲伤,还有什么孤独。
但是,她确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
定定的注视着那黑‘色’的盔甲,幕星仿佛看见那空空的甲胄中,那落寞的双眼正注视着大殿中央,那眼中流‘露’出的是酸楚和浓浓的后悔。
顺着那流‘露’出一片空‘洞’的双眼部位,幕星微微侧头看去,见那正对着甲胄双眼部位的是一只三‘色’‘花’。
不复其他地方开的妖‘艳’儿徇丽,这一株隐藏在‘花’丛中的三‘色’‘花’,很憔悴,对,就是憔悴。
枝叶微微垂下,绝美的‘花’朵正在枯萎,这是一只透支了生命的三‘色’‘花’,这是一只走向死亡的三‘色’‘花’,而它,却也是正对着海皇盔甲,双眼注视地方的三‘色’‘花’。
眉眼微微一动,幕星侧身走进,手指轻轻的一捏,那琉璃做的三‘色’‘花’,顿时被她摘了下。
你做什么?蓝凌眼角扫见幕星的动作,立刻眉头一皱,急声道。
别‘乱’动。”林山听言看见幕星的动作,立刻满身戒备,大声道。
大殿中的东海众人,立刻全身警戒,注视着四周,这会不会触动了机关
一众神‘色’各异的人中,唯独冥夜只淡淡的看了幕星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那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幕星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他知道的。
手中捏着那一朵快要枯萎的三‘色’‘花’,幕星缓缓抬步朝高高的白‘玉’台阶土走去,一步,一步,很缓慢,但是却很坚完
冥夜见此袖袍一楼,就要跟上,此地神秘莫测,岂能让幕星一个人打前站。
别过来。”冥夜袖袍才一挥,幕星顿时冷声道。
冥夜听言双眉一簇,却真的没有跟上。
手持着那枯萎的三‘色’‘花’,幕星缓缓的走上高高的白‘玉’台,行至那端坐在龙椅上的海神甲胄,微微俯下身,幕星把手中的三‘色’‘花’轻轻的放在了甲胄的手指部分,帮他合上了手指。
海皇握住了他一直只能远远看着,却触碰不了的三‘色’‘花’。
一片寂静,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只有东海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大殿外金乌落下,夕阳散尽,黑夜开始来临。
大殿内的光线缓缓的暗淡了下来。
砰。”突然一声轻响,渐渐暗淡下来的大殿,突然之间灯火通明,那大殿中的白王大柱上,镶嵌满夜明珠的灯罩‘露’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大殿,纤毫毕现。
东海众人,顿时背靠背做好了攻防的手势。
而冥夜则和蓝凌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一丝惊奇,转头定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幕星。
那海神盔甲缓缓的动了,很小,只有那手指部位在动,但是却没有漏过冥夜和蓝凌的眼睛,两人眼中齐齐挑高了眉头。
那手指部位的甲胄连这下方的龙椅上在。
幕星定定的看着,微微的轱辘声传来,只见那甲胄缓缓的握紧手中的琉璃三‘色’‘花’,缓缓的,一丝缝隙也没有,完全契合的握住了那只‘花’。
砰。”就在甲胄握住枯萎的三‘色’‘花’的一瞬间,高台后方的墙壁突然剥落,‘露’出了白‘玉’石里的字迹。
下方的东海众人都看在了眼里,此时不由惊讶万分,齐齐伸长了脖子想看是什么字迹。林山,斐然,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一丝钦佩,幕星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他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她来过?
此一想法一出现,立刻就被打了回去,幕星若来过,今日就是四海‘女’皇了,还轮的到他们在来。
下方,冥夜扬了扬眉,看着幕星道:写的是什么?”他这个位置也看不清楚那字迹。
幕星抬头看去,轻声读道:“吾心高气傲,自当男儿应扬名立万,追名逐利,二十年征讨,称雄四海,一统江河,登位称皇,自前无来者,丰功伟业力劈千秋,留名万世。”
字迹狂飞凤舞,张狂之极,从那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不可一世的霸气,和惊采绝‘艳’的才气,二十年一统四海,这确实当的上是前无古人了。
然,得到才知轻重,拥有才知珍劣,坐拥天下,却独失我爱之人,拥千秋万代之名有何用,得万世之基业有何能,放眼天下,莫不诚服与我脚,可能与之指点天下,同享江山之人何在,这名这利这天下,要之何用。登位称皇,称孤道寡,繁华尽头,落寞一人。若能从头,名利皆抛,愿行扁舟,赏翠柳,揽心爱之人,得一世风流,于愿足矣,可惜,悔之晚矣。
清清淡淡的声音落下,一殿的寂静。得万人景仰,后世膜拜,四海群起追逐的海皇,没想心声居然是这样,繁华尽头,落寞一人。
幕星缓缓的垂下眼来,难怪如此孤独,难怪如斯悲伤,当坐拥天下,却无一分享之人,庙堂之高,空自寂寥。心中涌现出一丝浓浓的伤悲,也许,这些终究要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失去才知珍贵,若能回头,她不要如此出‘色’,不愿冰家称王称霸,她只愿一家老小,能男耕‘女’织,幸福生活就好。不求锦衣王侯,但求平淡是福。
仿佛感觉到幕星的伤悲,冥夜微微皱了皱眉,身形一闪已经立定在了幕星的身边,伸出手握住幕星的手,带着轻松口气笑道:“往事不可追,你现在还有我,这幸福可要好好抓住,否则飞了可别后悔找我撇泼。”
淡淡悲伤气息围绕的幕星听言,柳眉一竖,唰的转头瞪着冥夜道:“恬不知耻。”那满腔的忧郁,被冥夜这一打岔立刻抛飞九千里。
冥夜听言顿时哈哈大笑,紧紧握住幕星的手。
下方的蓝凌见此冷酷的眉间几不可见的一蹙,而他身后的东海众人却一个个哄堂大笑,海上出生的人本直爽之极,听得冥夜的谈笑之言,就算是他们的海王,也没给他留面子。
幕星见此越发狠狠的瞪了几眼冥夜。就在这方笑声中,那大殿中凌‘乱’生着的奇‘花’异草,突然之间碎裂开来,一朵一朵自己粉碎,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