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回 黑番僧作祟遭天谴 旷师爷王府荐秀才

雍正皇帝 二月河 2810 字 3个月前

旷士臣笑笑说:“好,真不愧是曾静的弟子!我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有道是‘灯下黑’,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什么也不用怕了。不过,你的老师却说,要你速速回去哪!”说着递过一封信来。

张熙接过一看,果然是老师的笔迹。他恭敬地站着看了,又还给旷士臣说:“既然家师见召,敢请旷老师秋风些许,我这就登程…”

就在这时,只听院子里有人喊道:“王爷请旷师爷和客人去谈话。”

旷士臣交代一声:“王爷脾性很和顺的,他想知道一些外面的情形。你到了里面,知道什么就只管说,在他这里是不会获罪的。”

弘时见张熙走了进来,便微笑着说:“你随便一些,不要拘束。我有很长时间,不出去走动了,早就想找个人来聊聊。你来得正好,坐下来说话吧。”

张熙跪下叩了头,又遵命坐了下来。可是,却不知道这位郡王爷要问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才是“外面。”他挖空心思地说:外边…这时正是地藏王的生日…这是女人们的节气,有点灯报娘娘恩的,还有…”

旷士臣打断了他:“王爷不是要问你这些…”

弘时接过话头说:“我要的是民间的口碑!比如,对我和宝亲王,还有阿其那、塞恩黑、岳钟麒、年羹尧、田文镜和李卫等人,外头都有什么议论啊?”

张熙吞吞吐吐地说:“回王爷,老百姓是指着囤里看着锅里,只要吃得饱,他们是什么都不管的。”

“有没有议论朝政得失的呢?”

“回三爷,这事倒也听到过一些。比如有人说李卫的身子不好;田文镜也得了重病;哦,对了,还有人说京师里来个活神仙,用五雷劈死了个番僧…”

“哈哈哈哈…旷师爷,你的这位令侄可真会说笑。我问他东,他说西,就是不说我想知道的。我再问你,有没有说皇上不是的?比如有没有人说他篡位?”

张熙像是挨了一闷棍似的,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旷士臣在一边说:“张熙呀,三爷是何等的精明,你想糊弄他,能办得到吗?你既然是来奔我,就得相信我的主子。我实言相告,就连你在河南闹考场的事情,三爷也全都知道!”

弘时笑了:“旷师爷,你不要吓唬他,他还年轻嘛。再说,老四能保下一个秦凤梧,我难道就不能保下他张熙?我刚才已经告诉了孙嘉淦,河南考场的案子撤掉了,你已经不是戴罪潜逃之人了。”

张熙连忙叩头谢恩,并且把路上听到看到的情景全都说了一遍。弘时听得极为专注,完了说:“我也只是听听而已,再说,我就是想管,也捂不住这么多人的口呀!我是个当家的,正像俗话说的那样,当家的就是个泔水缸罢了。比如你刚才说隆科多私改圣祖诏书的事,哪有那么方便?那是用满汉合璧的文字写成的!”

弘时还要再说下去,就见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弘时喝了声:“是谁?哦,原来是夏浩财,你这样探头探脑的是什么规矩?”

这个夏浩财是受弘时的派遣,去打听隆科多的下落和质审情形的。他禀报说:“三爷,启从皇上去视察之后,原来的看守全都被撤换掉了。现在那里的一切都归图里琛一人总管,一点消息也透不出来。我原在皇庄上就有心腹,我问了一下那几个杀才,他们的口倒是咬得很紧,没有招出什么来。”

他们这里正在说话,管着大门的太监头子突然闯了进来说:“三王爷,高无庸来了。”旷士臣忙拉着张熙躲进了里间,就听外面高无庸说:“有旨意,着弘时跪接!”

弘时连忙跪了下去,轻轻地说:“儿臣弘时恭聆圣谕。”

“阿其那病危,着弘时前往探视。”等弘时谢恩起身后,高无庸又说:“三爷,皇上说了,阿其那毕竟是自己的兄弟。皇上说,要三爷悄悄地瞧瞧他,不要让他像隆科多那样受委屈。太医也一定要好的,要尽全力保住他能得天年。还说,让三爷问问他还需要什么,如果他有什么话,不管说的是好话坏话都要听完,回来后密奏皇上——外头谣言多得很,让三爷千万稹密一些——告诉三爷,万岁爷今天很不高兴,因为九爷塞恩黑已经死了!”

高无庸说一句,弘时就答应一声“是。”但听到塞思黑死了的消息后,他目光一跳,又马上笑着说:“这些我都明白。塞思黑死得确实不是时候,外头正有人说皇上作践自己的兄弟呢!我一定要叫人好好照料阿其那。”

高无庸又说:“万岁爷疑心是李绂弄死了塞思黑,把他和田文镜的那件事并在一起了。三爷,您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