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天道:“我这一次的作品有三点是我最想向大家表达的,一是:我这一次做的是全身的彩绘,一般人体彩绘都是以模特身上的某些部位作为绘制范围,其他部分会配合一些基本的化妆和饰物,而我这次是要把模特的全身都变成我的画布,甚至会细致到模特的每根手指和脚趾,我觉得这样的选择可以最大限度的让人体的美和彩妆产品完美的结合起来,而且用整个人体作载体,你的作品会随着模特的一举一动变成活的、有灵性的,让人看上去整体是一件艺术品。”
“……第二,这跟我以前的一些作品相比,比如今年刚刚为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中国文化月做的那种装置艺术是不同的,这类艺术有分两种,一个是用艺术的形式表现艺术,一个是用内涵表现艺术,用内涵大家都没问题,传统美术很多这种东西;但是,现代的前卫艺术,比如我今天这个人体彩绘,就是典型的用艺术形式表现艺术,实践证明前卫艺术用于实践尤其是用于电影是可行的!”
“……最后一点也是我这一次特别要展示给大家的,就是男性人体的美。我会根据模特身上不同部位的肌肉的特点特别设计它们的颜色和图案。把传统京剧很严肃的地方变得有点‘性感’,男性同样可以用健壮的肌肉和健美的体态,来表现出一种力量的‘性感’。我是个喜欢颜色的人,我喜欢用各种不同的色彩来表达我的喜怒哀乐,在我眼中,有时候,色彩本身也是性感的。事实上,今天你们这位做模特的同学整体的气质,特别是眼神也特别的具有男性性感的魅力,给人感觉很an啊!”
易青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很an(男人),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杨娴儿带头哄笑起来。
叶锦天道:“其实彩绘早在古代的印度、非洲和中东地区就已经出现了,那时人们的目的是为了祈祷平安、幸福,现在它已经变成一门独特而专业的化妆术,同时我认为它也应该是彩绘师个人灵感和个性的表现。你们以后要做电影,可能不会用到这种全身的,但是其实所有的特殊造型化妆都是局部的彩绘。”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难怪国内许多电影的化妆那么烂,原来是要用彩绘的观念,将美术理念运用到实际操作中去,而不是造谱画猫,以为把演员弄出个形态来就行了。
叶锦天说完,招了招手,大家凑上前来,仔细观察这个作品,美术系的拿着画笔冲着易青身上比比划划,学习运笔和着色,这还罢了;那些学化妆的女生,居然拿手指来摸摸蹭蹭,看看用的什么化妆手段。
易青面带微笑,故作有风度,其实恨得牙根发紧,心说等下非跟杨娴儿要求加薪水不可。什么嘛,要不是这几个女生长得还可以,老子早就不干了,简直是出卖色相嘛!
这些学美术的看完了,纷纷七嘴八舌,开始围着叶锦天问问题,叶锦天倒也和蔼,有问必答。还顺带讲了一点他这次和冯晓刚导演合作拍《夜宴》的服装美术设计。易青在旁边听着,也自觉获益良多。
据说《夜宴》里主演葛尤对自己的古装造型没有信心,因为他第一次尝试古装,而且他太有喜剧感,演这么一个正剧,实在心虚,最后看了服饰之后他才安心下来。可见一个好的美术指导的作用多么的大。
易青回想自己刚看的《夜宴》,他的记忆力下,基本一个镜头不落的都能记下,于是开始向叶锦天提问,一开始旁边人还差两句嘴,后面根本跟不上易青的提问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