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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脆响,黄永在最后关头出手,打碎了莫风手中的酒碗,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莫风面前。
撒了一地的碎片无情的嵌入了黄永跪下的双膝,鲜血迅染红了他的灰布裤子。这个高大的汉子却浑然不觉,仿佛忘记了痛楚,一脸痛愧的望着莫风,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莫风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冷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时代提炼出来的毒药,无非是从生草乌、附子、麻杞一类药物中熬煮出来的,气味浓重,色泽鲜明,要是这种毒药也能毒死光明猎人,岂不教人笑掉门牙?
“唉,果然是你!”
黄永惊讶而不解的抬起了头,看着莫风。
莫风道:“我早已知道身边有赵累的眼线。最初我曾疑心狼幻和袁榕,直到那天在公子尉侯府上,你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一点不像个普通从军的猎户,我才注意上你;那日我曾借派人出城水淹秦军的机会试探赵累,说要派你出城,他立刻反对,使我更确信了这一点。”
莫风轻轻的叹了口气,随手扶起黄永,淡淡说道:“赵累心胸狭隘、权欲熏心、疾贤妒能,我岂能不知?水淹秦军之后,邯郸赵人奉我为神明,他赵累若不杀我,只怕是睡不安枕,食不甘味吧!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自会将大权拱手相让,何必如此麻烦,赵国的功名利禄,在我看来真如粪土一般。”
黄永听在耳里,愈加愧悔无地,他原以为赵累高明,更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一切尽在人家的意料掌握之中,倘若莫风要杀自己,早可以动手,拖延至今,那是有意给他悬崖勒马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黄永黯然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当年我一家皆为贪官所害,父母弟妹尽皆屈死,我自己也被诬陷非罪,押赴刑场。是公子累大人在刀斧之下救了我性命,又处死贪官,为我全家报了仇。公子大人于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这条命早已许给了大人。可是……”
黄永说道这里,突然声音一振,续道:“我跟随大将军虽然不过月余,可是将军却待我如多年手足,从不摆上官架子。我们几人每日在将军麾下,惩奸除恶、扬眉吐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痛快快办事,无拘无束做人,受人尊重,被百姓景仰……我黄永有生以来,只有这段日子才知道做人可以如此痛快。我黄永枉活了三十几年时光,只见过将军你这么一个真男人、真汉子!将军是神人转世,我虽受了公子之命来害将军,可是在我心中,宁愿为将军死了,也不能……”
到此处,黄永突然一咬牙,退后一步,拔出配剑,大声道:“将军!我对不住你,只盼你日后能原谅了黄永!”大喝一声,倒转剑柄,尽力向自己胸腹之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