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离华,那是人人称诵的,其人如榴花胜火,其歌舞冠绝华州,更兼得擅琴棋书画诗词文章,若非其身份低下,人们怕会将其与昔日的幽州公主,今日的皇朝皇后华纯然相提并论了。想当年纯然公主招亲,幽王都倾尽天下英杰,而今日的离华,就算不能说倾倒天下男儿,但倾倒整个曲城的男人却是轻而易举的。
若说言之过誉,离芳阁满满一堂宾客便可为证。
大堂最前有一高约丈许的彩台,此时帘幕低垂,堂中宾客皆翘首以待,只盼着那帘幕早早勾起,盼着那艳冠群芳的离华姑娘早早露面。
夜色渐浓,灯火渐明。
从离芳阁开门至今,已一个时辰过去了,彩台上依是未有分毫动静,堂中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都知离芳阁的规矩,也都知离华姑娘万般皆好,唯一脾气不好,是以倒未有不满,依是饮酒吃菜,偶与他人闲聊几句,慢慢等候。
可二楼正对彩台的雅房里的客人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从敞开的窗口可将整个彩台整个大堂尽收眼底,乃是离芳阁位置最好也价钱最贵的雅房。此时房中坐着两名客人,皆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仪容出众。一个着浅紫锦袍,玉冠束发五官俊挺,一身的高华贵气。一个雪发雪肤雪容,绝顶的俊俏也绝顶的冰冷,偏一身淡蓝的长衣却融化了几分冷峻,淩漓若湖上初雪。
“这离华姑娘到底美到何种程度呢?竟敢让人如此等候!”紫衣男子略有些不满道。
蓝衣男子没有理他,只是指尖敲着腰间剑柄。
“雪人,你说这离华会不会有皇嫂的美貌?”紫衣男子再问。
蓝衣男子依未答话,只是眼角瞟了他一眼。
那略带蔑视的目光刺激了紫衣男子,英挺面容上那双于男子来说大得有些过分的眼睛霎时流转诡异的光芒,“雪人,这离华会不会有你漂亮?”
蓝衣男子冰冷的面容顿时更冷一分,薄冰似的眸子射出锋利的冰剑。
“嘻……”紫衣男子却毫不畏惧,一脸与其气度不符的嬉笑,“若她……”慢吞吞地说着,长指却是迅速地一挑蓝衣男子下颌,“有你这等姿色,便是再等几个时辰我也不介意。”
啪!蓝衣男子一掌拍下紫衣男子的手,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听说前几天九霜将昀王府前的石狮一掌拍碎了。”
紫衣男子闻言那满脸的笑顿时僵在了那里,半晌后才干笑两声:“哈哈……我此次可是奉皇兄之命来办事的,说起来……唉……”他忽然叹气,“明明我在帝都练兵练得好好的,为什么皇兄一回朝便将我打发到这曲城来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
蓝衣男子此刻终于正眼看他,字字清晰地道:“因为你太聒噪了。”
精简却锋利,顿时将紫衣男子刺得跳脚,“死雪人,孤哪里聒噪了!”他虽愤怒却还是压低着声音。
“哼,”蓝衣男子鼻孔里一哼,“陛下有品玉照顾即可,何需你日夜多嘴。”
“死雪人,孤那是兄弟友爱,你敢指责,孤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念念不忘的仍然是这地位的高下。
“哦。”蓝衣男子很不以为然的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