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朗脸黑了,看向挤挤挨挨十来个鬼头的井口,黑夜里,无底洞般黝黑的深井影影绰绰漂浮着一堆人头,看起来阴森又诡异。
孟青朗瞪着他们像是瞪着自己的血海仇人,几颗鬼头眼神忐忑地仰视孟青朗,脖子向后缩了缩。
对视很久,孟青朗叹了口气,他跟这些“受害者”置什么气,又呼出口气缓解了下贫穷带来的心痛,才开口说:“既然没用,那就出来吧。”
几只鬼对视一眼:“大人,我……我们想多待会,行吗?”
“是啊大人,这里面好舒服。”
“分外凉爽!”
“感觉鬼生积累的戾气都被安抚住了。”
“求大人了!”
只是泡个井水,听他们说得也不像会变成厉鬼的样子,鬼又不会污染水质,孟青朗无所谓地点点头:“随便,只准晚上泡一会。”
“谢大人!”
“大人要不要一起来?”
“特别降暑。”
“不用了。”孟青朗还没有淹死自己的打算,他搬起石板,扣在他们脑袋顶,几个飘得高的鬼露出半个额头,孟青朗拍拍手上的灰尘,领着牧英回屋了。
第二天上午,还没到饭点,张大爷就来了,还带了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小姑娘。
“这就是老冯家,以前冯家炒鸡可是我们这的一绝,现在都不干了,要不是熟人,那是真吃不到的!”老张背着手,说得一脸骄傲。
“那是,多亏我二叔了,您给的这不是一顿饭,是侄女我美食编辑的事业呐!您放心,只要我拿了头条,好酒奉上。”
“那必须的。”张老头笑得红光满面,朝院里大喊,“冯老头,看我带谁来了!”
冯老头手里还抓着豆角,迎到大门,疑惑道:“这是……”
张老头一拍那青年:“我大哥家的闺女,张晓枫。”
“哦哦,我记得,小时候还来玩过,一眨眼长这么大了。”
“现在可了不得,《美食新鲜报》的编辑,还出周刊,大公司!”
张晓枫笑笑:“也算不上什么大公司了,就是网络知名度高,也有自己的杂志社,我就是个小编辑,写写稿子做做采访什么的。”
冯老头眼睛明亮了十瓦:“哎哟这是大记者啊,快进来坐。”
“冯老头,我跟你说,中午就吃你家祖传的炒鸡,让我这侄女给你写个新闻,绝对火遍全市!”
冯老头兴奋得红光满面,恍惚间成了追求厨艺一生的民间艺人,实际上只是个喜欢做菜、很要面子的普通老头。
冯老头的思想是:他的炒鸡要是红遍全市,倍有面子!
“孟小子,快!来客人了!”
孟青朗从厨房里伸出颗脑袋:“啊?”炒菜声音太大了,他没听清。
“你张大爷带着他家侄女来了,炒个鸡,再弄点别的菜。”
孟青朗脑袋缩回去,总归就是使唤他……
厨房里慢炖着一锅鱼汤,孟青朗一边看“清心”的制作说明,一边拿系统的杵慢慢捣碎研磨“彼岸花”,不是大街上种的那种,看系统说明是奈河河畔以“爱憎恨怨别离”为食长成的花,花瓣细长殷红,商店只有十株存货,“彼岸花”旁印着大大的“绝版”两字。
作为辅料的“无名草”、“忘川花”之类也是绝版,只是存货数量多一些,“清心”不是汤,而是一颗药丸,孟青朗没明白最后那句“以灵力糅合为整体”,但按照步骤把每个材料捣碎应该不会有错。
彼岸花的清香在厨房里飘荡,不过没有经过处理,所以味道没有散很远,孟青朗很放心,抽着做饭的空荡研磨,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