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师父回来,见到我将弟子教育成这样,肯定要责骂我了。”赵雪寒听到掌门低声道。
他看向掌门,却看到他不住摇头,听得他低声叹道:“我知道你们是心中有气,无法排解。都怪为师,若我有师父一半功力,一半气魄,也不至于让你们在这里受欺负。”
那两名修士面露羞愧之色,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被掌门抬手制止了。“这位先生,”净明派掌门揣起手,朝赵雪寒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事出有因,讲坛临时中止,万分抱歉,若他日仍有机会,还请阁下再次光临。”
掌门如此重视自己一个凑热闹的,让赵雪寒受宠若惊。他急忙回了礼,便看着这几个修士收拾好东西,押着捣乱的清霄派修士离开了。
赵雪寒突然想起,在那镇上害人的陆修士一群人,也自称是净明派。那群修士目无法纪、践踏生命,而这掌门却一副温和有礼、严于律己的样子。
这大概就跟父母孩子多,总有一两个长歪了的道理是一样的吧。赵雪寒默默想。
净明派的讲坛自从那次中止后,便再也没开过。赵雪寒心里对清霄派有了些成见,也不太想听他们的课。他在城里转了几圈,却找不到元成派的讲坛,打听了几个人后,才知道元成派的讲坛在城外北门口一片老杏树林里。
据说那片杏树林原本是卓府的,三十年前,卓家的女儿爱上了个元成派的仙人,那仙人一心求道,卓女挽留不住,便一怒之下将自家的杏树林全砍光,以便那仙人从城北边的石宏山上下来时,不会挡住自己的视线。
赵雪寒听到这个故事,瞬间想到了卓家现在的大小姐。这卓女大概就是卓小姐的姑姑。赵雪寒想,卓家的姑娘也是苦,两代都爱上仙人。这类凡人与修士的恋情,除非自己也去求仙问道,否则肯定是没有结果的。
老杏树林离城北门不远,果然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地上全是树桩,没有一点树林的影子。元成派的讲坛就设在树林正中,由一堆木头松松垮垮地搭成,看上去不甚牢固。赵雪寒去时,见几个元成派的白衣修士坐在讲坛旁,而他们的掌门也在场。
赵雪寒在城外的客栈见过掌门一眼,自然迅速认出来了。他气质依旧出众,垂手站立在讲坛旁,目光沉稳地注视着台上的人。
赵雪寒随便捡了个树桩便坐了下来。台上的修士正在舞剑。他手持一把简陋木剑,却舞得凌厉如风,修长的身段连带着白袍在空中起舞。木头搭的台子本是摇摇欲坠,修士脚尖踩下,竟如鸿毛飘过,台子纹丝不动,似乎修士没有重量一般。
赵雪寒看得目瞪口呆。这可真是神仙舞剑,比那城里演戏的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站在一旁的冯掌门脸色却变了一下,他皱起眉头,迅速甩了一下衣袖,只听到叮当两声钝器向,一块圆形铁片落在了台前。
台上的修士立即停止了动作,将剑置于身后。他微微弯腰,看了那铁片一眼,又转头看着掌门。
冯掌门摇了摇头,朝观众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修士便转过身,双手抱拳,向赵雪寒这边大声道:“阁下可是对我元成派剑法有些看法?为何不直接上台切磋?若是这铁片伤了人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