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珂瞪大了眼睛,倏然起身,放在身旁的酒壶瞬间倒地,骨碌碌地滚远了,将一股梅子清香洒得满屋都是。他双手紧紧钳住赵雪寒的手臂,嘴唇不住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雪寒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严珂,也不说话。严珂紧紧咬住了嘴唇,伸手就将赵雪寒揽进了怀里。
“是雄黄……”严珂低声说。雄黄酒不只能辟邪,也有解毒的作用。或许是酒里加的一点点雄黄,让赵雪寒前世时喝进的孟婆汤稍稍化解了一些。
他想起来了吗?
严珂心乱如麻,紧紧抱着赵雪寒。他怀里的人将眼睛贴在他的肩上,身体微微地抖着,肩膀上的衣物,已让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我好怕。”他听到赵雪寒小声说。
“没事。”严珂用手摸了摸赵雪寒的头发,“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赵雪寒摇了摇头。
“我死了啊。”他低声说。“我就这么死了,就留下他一个人了。”
“……怎么办”赵雪寒声音带着哭泣的哽咽,“我就这么死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办?有人要欺负他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傻,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他明明都和我说过很多次了……”
严珂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攥住了赵雪寒背后的衣服,他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轻轻贴上那湿漉漉的脸颊。
“他没事的。”严珂低声说,“没事的,他很好。”
赵雪寒小声地抽泣着。
“他肯定后悔了。”他说。“后悔遇到我这种人。”
“他没有。”严珂说。
“……是吗。”赵雪寒将眼睛埋在严珂肩上的衣物中,他呼吸不平稳,仿佛被巨石压住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