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仵作倒是没怀疑焦里正身份,毕竟这里村挨着村,彼此都认识,他回头看看睡得香甜的孩子,不忍心,“左右都要吃酒,我在这里等新妇的花轿过来,还得一会儿,先让他这样趴着睡吧,稍后吃酒时再交给里正也好。”
焦里正迟疑一番,可看趴在陶仵作肩头微张着嘴眼睛紧闭睡得香的小孩,“那就这样,只是辛苦陶先生,我还要去一趟王家,那就宴席见了。”
陶仵作送走焦里正没多久,花轿终于离吉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吹吹打打过来了,陶仵作立刻打起精神,焦昀也这时姗姗醒来。
陶仵作看到焦昀醒,暂时顾不上他,把兜里的酥糖放到他手里,就专心致志等着花轿靠近。
为首的是两个吹奏的、两个敲锣的,接着是媒婆冯婆子、两个新妇的娘家人,之后就是抬着花轿的四个轿夫,后面则是抬嫁妆的,是随时找来的苦力。
因为隔了一段时间,这些抬嫁妆的首先被陶仵作排除,因为这些人等花轿抬到王家门口,会一直守着嫁妆怕被人给摸走,不会靠近轿子。
而最前头吹拉弹唱的四人,等轿子到了,会被村里的孩子围住,冯婆子是媒婆,负责去喊新郎官出来,这期间守在轿子旁的,除了四个轿夫,就是那两个娘家人。
这跟之前黄氏出事时一样,唯一不同的人就是两个娘家人以及后面抬嫁妆的人。
焦昀趴在陶仵作背上,看他尾随花轿一路往梨花村王家抬。
一路上吹吹打打,好热闹的孩子在四周跑来跑去,期间没停下,也完全没时间动手。
这就代表,动手的时间,只能是看热闹的孩子围着四个吹拉弹唱的,宾客则是跟着媒婆去王家里喊新郎官出来踢轿门的这段时间,因为想全程看新郎官反应,大多数人都没注意还没露面的新娘子。
这时候守着花轿的,就是四个轿夫和两个娘家人。
至于抬嫁妆的人,抬了这一路着实太累,很多找个空地坐下来边守着,等吉时到。
陶仵作的视线在两个娘家人和四个轿夫身上扫过,这么短的功夫,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避开另外五人的视线杀了黄氏转而嫁祸给许王氏?
四个轿夫虽然揉着肩膀却并未离开,如果真的一刀毙命也会有血渍溅出来。
陶仵作虽然能猜到是那两个娘家人之一动的手,却不知到底如何动手的,找不到这一点,即使知道也没办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