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柏昶有无数的话想说想问,可他张开口却根本发不出声响,那时候刚救醒时他知道自己说不出话时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他想说话的那个人没了,他能说话与否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可如今他回来了,可他依然说不出来,甚至想告诉他,他这些年很想他,可午夜梦回,他却极少入他的梦,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在怪他,怪他当初瞒着他。
这些年,他无数次在想,在假设,如果当年他告诉了他那些,是不是他就不会因为护着他帮他引开那些人而死。
越是想,他越是像陷入困境,他走不出来,却是他自己甘愿沉溺于泥潭中。
若非他要报仇,也许……
可这一刻,他却无比庆幸自己没死。
聂柏昶望着焦昀的一双眼越来越亮,却看得焦昀心头难过,对他而言不过是睡一觉,可对对方而言却是好几年。
焦昀干脆陪着聂柏昶一起躺在那里,对方没办法说话,那他来说。
他一个人说两人份的,就算聂柏昶以后说不了,他来替他说。
焦昀偏头瞧着聂柏昶,心蓦地就平静下来,不仅是聂柏昶有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何尝不是?“……我不是故意这么久没来找你,我那时候死了之后魂魄就重新回到空间,就一直在沉睡,一直睡了三年。后来,我就发现我原本的身体,一开始我压根碰触不到,可那时候去能碰到。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这是为何,不过后来我想,大概是我救了人,积了阴德,所以才导致这一切,又给了我一条命。
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听说驿站的人都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三具尸体。一具身上都是箭伤,我想着那个就是我,他们说另外一具是你,我以为你和田仁奇也没躲过也没了,我回去见了娘和老陶,娘给咱们添了个弟弟。
他长得很像之前的那具身体,我没敢去认,怕……”说到这,焦昀下意识没继续说下去,他怕让聂柏昶知道自己是抱了赴死的决心才没敢相认。焦昀深吸一口气,跳过这段,“后来我就去了边关。因为啊,我提前知道宁家为了让老岩王交出兵权烧了粮草,所以我去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提前知道?”
聂柏昶一直静静听着,偏着头也不怕脖子不舒服,就那么一直直勾勾盯着他,闻言,乖乖颌首。
焦昀却是道:“等你何时能开口说话了,我就告诉你。”既然空间都告知了聂柏昶,他也没打算瞒着那本书,不过,万一这样能激发聂柏昶说话,再好不过。
若是真的开不了口也无妨。
只是如今聂柏昶还病着,还是一次不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