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就好像倦鸟终于飞离风雨,款款栖于温柔将它拥抱的归巢。
“这么巧。”沈惊鹤的脚步无端比平日里轻快了几分,他扬起眉,试图克制一二语调中的雀跃,“梁小将军……这是在等人?”
“嗯。”梁延站直了身子,双眸只一错不错地看他的身影愈来愈近,“在等一个,想见的人。”
沈惊鹤的步子顿了顿,很快又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向前走着,只有微红的耳廓仍不解人意地展露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那你,等到了么?”
梁延迎上一步,宫灯下两人的影子缱绻交融在一处,宛若天生便该如此相合。
“方才是没有的。”
他轻轻牵过沈惊鹤安顺垂于身侧的手,捉住微凉的指尖,慢慢用掌心的温度暖着。
“现在么。”他凑近了点,是一低首便能将下颌搁于他乌发上的距离,“大抵……终于如愿以偿?”
沈惊鹤愣愣地瞧着他,只觉得他们之间似乎离得太近了,让他眼里几乎瞧不见别的景象。
梁延已是轻笑一声退开,他指腹摩挲了两下,还是没忍住在他柔顺的墨发上揉了揉,“今日喝了酒,晚上回去记得喝一碗醒酒汤再睡。”
“嗯,宫里头已经备下了。”沈惊鹤又细细在他脸上望了两眼。想到太学从今日起便休了春假,算来也有大半旬不得见,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闷闷的滋味。
梁延好像看出了他一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指节碰了碰他的侧脸,“等到十五元宵的时候,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灯会?”
沈惊鹤双眼一下子亮了一亮,然而那瞬时漫上心中的欣喜实在是太为浓烈,教他置气似的偏不想就这样直接答允。他故意蹙起眉,别开眼不去看梁延,只是数着手指念念有词,“元宵上午要陪娘娘去庙里祈福,回来后么,自是要去拜见一番四姐五哥。啊,对了,新借来的一本书还没顾得上读……”
梁延好笑地垂眼看着他掰着手指算,好脾气地没有催他。直等到沈惊鹤最后实在是编不下去,偷偷抬起眼觑着他的时候,他才又轻轻将手覆在他脑后,微倾了身子开口。
“十五那天酉时一刻,我在洛街左侧的花灯铺子旁等你。”
说完,也不待得到回答,梁延抬眼望了望远处快落锁的宫门,就松开手笑着转身离去。
沈惊鹤拨了拨被他压得微乱的发丝,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嫌弃地撇了撇嘴。
……他可还没说要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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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将军给大家拜个早年啦!新春喜乐!
感谢墨°、雪吹墨、疏烟不渡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