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何,砚卿也不多问,开口就送客:“既然如此,段先生已经道过谢了,鄙人这里还有事需处理……”
“萧先生您忙,不用招呼我,我自己坐着就好。”段鹤央急急说道,生怕砚卿觉得他事多。
砚卿下一句话就被他噎到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自己吞了下去,转而吩咐道:“给段先生上杯茶。”
茶上上来,段鹤央呷了口,叹道:“好茶。”
砚卿旁若无人看着生意上往来的文书,间或瞥两眼段鹤央和撑着头坐在段鹤央对面的宁函,时间过得也快。
让手下将文书送出去后,砚卿坐到段鹤央对面,看他对手中的茶杯和茶汤爱不释手,于是微笑着问道:“段先生很爱茶?”
段鹤央涩然笑道:“这倒没有。只是耳濡目染能分辨好坏罢了。”
“原来如此。”砚卿察觉到段鹤央似乎沉浸在难以忘怀的情绪中,便没有继续说话,留他足够时间回忆往事。
宁函仗着旁人看不到他,摸上砚卿的手腕,细细摩挲,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摸什么。
腕上传来刺痒之感,砚卿垂眸就见到宁函的手包裹着他的腕部缓缓抚弄,偶尔在腕部的某个地方轻摁,但都不是刺痒之感的来源,让他一头雾水。
暂时按下不管,砚卿出声打断暗自伤神无法自拔的段鹤央,道:“鄙人要出门,段先生要一起下楼吗?”
段鹤央似乎也意识到他行为不妥,只是因为心中对砚卿并无多少防备,一时有些忘记这是在别人的地方。
他歉意地笑笑,说:“正好,我要回学校去了。就陪萧先生一起走吧。”
时针指向三,砚卿合上怀表,放回口袋里,吩咐司机直接去花繁海。
段鹤央在离开饭店后就向他告辞,朝白鹤学院的方向去了,背影甚是落寞。
或许是今日上的茶引起了他的愁思吧。
三点半,花繁海里的舞女渐次醒来,重新上好妆。花妈妈早就开始打发人收拾场子,等到了晚间,才是最忙的时候。下午先提前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砚卿下车,花妈妈闻声应了出来贴着笑脸道:“哎呀,萧老板来了。我这就去给您喊玉娇容起来。这孩子昨晚上玩得太过,到现在都还没起来呢。”
拦住花妈妈的步伐,砚卿淡笑道:“不急,我在这多等会儿就行。不如花老板陪我聊聊天。”
“您看,我还要张罗着布置场子,一会儿客人多了我可忙不过来。”花妈妈推辞道。她就是一个开舞场的,尽管善于察言观色,但在别的功夫上她可比不上别人,尤其是商人的一张嘴,比她能耐多了。万一被绕进去,她找谁说理去?
能避就避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看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砚卿道:“花老板怎么好像很怕我。”
“那怎么会,我喜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您呢?”花妈妈扇着扇子,忙否认道。
砚卿笑道:“那花老板就陪我聊聊玉娇容的事。”
一听不是扯生意上的事,花妈妈立即换了副表情,道:“玉娇容啊……”
眼睛一转,才发现,两人说着话,她还没请砚卿坐下,便引着砚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上了杯喝的,才谄笑道:“瞧我,刚才还迷糊着呢,让您站了许久。您说吧,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算是给您赔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