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娇娘尖叫着裹上衣服逃出房间,喊来了花妈妈。
花妈妈安慰她说:“我这就让人处理,你先去我房间缓口气。”送走惊魂未定的娇娘,花妈妈冷下脸来,招了人来,处理掉尸体,吩咐人去找仵作给看看是什么毛病。他们未来的头牌可不能出什么事。
元岩此刻想的是: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妹妹就不会接客了,也不会被糟蹋了。
元岩抬起手伸到花妈妈脖子附近,迟迟没有落下。只要他掐断这女人的脖子,娇娘就能解脱。
五指收缩放松,直到花妈妈扫了眼房间后转身离开,元岩都没有掐下去。
隔了几天,元岩把自己缩在娇娘房间角落,抱头而坐,身体时不时抖一下。
他杀人了。
他不仅没有感到恶心,反而因为从那些尸体上流到他体内的东西兴奋。
他克制不住,在不牵扯到娇娘的前提下杀了一个又一个碰过娇娘的人。
他通过各种方式引诱他们到城外的缘山上,杀掉他们。
他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不是平民百姓,元岩如此对自己说。
可他杀得越多,心情越平静,他甚至觉得杀人的那个不是他。
砚卿目睹石岩杀人埋尸,气运转流向他,阴气渐盛,他也渐渐模糊了人的外貌。
他在缘山上偶遇那伙人贩子,眼睛闪着猩红色的光,死死盯着其中两个人。一个脖子上有疤痕,一个毫无特征。
元岩虐杀了他们,拘禁他们的魂魄,利用大量死人堆积起的阴气为缘山蒙上了浓浓的雾气,在特定的日子里普通人进不来。他折磨他们,每月都要经受一次虐杀之痛;利用他们为自己杀更多人,满足他吸取他人气运的嗜好。
他也不再是元岩,而是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鬼。
砚卿立在巷子深处,对着恶鬼,神色淡淡。
恶鬼说:“我深知,我所作的恶,万死不足平。可娇娘,是无辜的。若可以,请你,帮我,照顾,她。”
砚卿缓缓摇头,道:“非是我冷漠,而是我不能干涉太多。”
恶鬼惨然一笑,说:“如此,还是,谢谢了。”
巷中传出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砚卿扶着墙目光游移不定,低头看了眼手上残纹褪尽的木铃铛,找回神思,抹了把眼睛,站直身体,往外走。
走出巷口,段鹤央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扶住他。他被碰到时浑身一颤,又很快平息,稳稳地搭着段鹤央的手走着。
段鹤央去雇车,砚卿闭上眼睛,掩住眼底跃起的红色,调整呼吸。
利落地请来了人力车夫帮着他一起将砚卿扶上去,段鹤央自己也坐了上去,顾看着砚卿。
有时候轿车甚至不如人力车,段鹤央也不在乎这些,能快些就好。砚卿的情况看上去着实不乐观。
砚卿闭目养神,突然开口问:“你和玉娇容怎样?”
段鹤央神色黯然,没说话。
砚卿听他不说话,也知道必定不太好,他也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