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君吃得冒汗,得了慕晨许可将外层兔毛披风取下。
常印却在此刻放下筷子。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说,常某不日便要去晋都了。”
他表情凝重,让叶子君都生不出调笑的心思来。
慕晨挑眉看他:“你确定?”
常印眼神微微一颤,诧异于慕晨的敏锐,旋即郑重点头。
“慕兄,常某不才,却也想为自己正个名。此去晋都所需时日不定,只盼慕兄、叶兄能记得常某。”常印说着,视线却落在小蝶身上。
“你去晋都做什么?”小蝶惊讶出声。
察觉自己声音过大,小蝶又如同泄了气的鱼泡,眸色都跟着暗淡下去:“此去便不回了吗?”
常印喉中一哽,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嘴上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阿梅则气得面颊通红,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我常听旁人说你常印种种不好,还是吃过牢饭的!”
桌面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阿梅。”小蝶哑声开口。
阿梅冷冷一哼:“那时我不信,这人是什么样子由不得旁人说,得自己看。可如今看来,旁人的话也得听,不仅得听,有些时候还比咱们自己瞧得清楚。”
“够了!”小蝶红着眼站起来。
阿梅一把把她拉下:“够什么够,今天这话不说完,我心里都不痛快。就说这一屋子,谁不知道你常印对小蝶有男女心思?如今说走就走,你让小蝶如何是好?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难不成还让小蝶日日夜夜守着你回来不成,你多大的脸面呢。”
常印眼底全是隐忍。
“小蝶,我并无此意,我……”他一向嘴拙,此刻许不出来什么诺言,更不敢放大话。
“我此行去晋都,是为新封的王爷设计府邸,实在难以估量归程之日。”皇家办事,岂能容下他这老百姓核算?
常□□中有愧。
阿梅愤恨难解:“既然如此,不去也罢。”
“男儿有志,不敢自灭志向,我……”常□□头泛起一层苦味。
若是他身家清白,便是不去晋都走着一趟也罢了。可偏偏他不是身家清白的人,正如阿梅所说,旁人提及他,总是要带上曾经吃过牢饭的前缀。这个前缀曾经让他浑浑噩噩度日,但如今,常印不想这般浑噩。
他站起来,双手抱拳,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小蝶行礼:“小蝶,常某没什么大作为,却也想身家清白与心上人共度余生,此去不知归期,若是三年未归,你便当,便当从未见过我这个人罢。”
小蝶哭出了声,常印这是铁了心要去晋都。
阿梅更红了脸。
常印此话她挑不出刺来,此去若是成了,凭着皇家的威严常印也能洗清身上的冤屈,可三年却不短。
“三年,怕是不妥。”慕晨说,“常兄,一年,一年后若是你能回信,小蝶姐姐便来晋都找你。”
他这话便是许了常印和小蝶,若是一年后常□□未变,他们便送小蝶入晋都,同常印见面。
小蝶无旁的亲人,如今慕晨和叶子君就是她的娘家,就是她的靠背。慕晨这般说了,便是认了两人的事,便是为小蝶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