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赢了?
“真赢了吗?”
齐磊本来是想回酒店的,正在路边拦出租车。
见南老这般,干脆就近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先让老头稳下心神再说。
“这就够了。”
南老,“你给我讲讲,咱脑子没你快。”
齐磊讪笑,“您就直说,我心眼儿多不就得了?”
南老,“正经点,到底咋回事儿?”
齐磊沉吟了一下,“这世上有三种人。”
“哪三种?”
齐磊,“在各自不同的领域,不知不觉,后知后觉,先知先觉!”
“而不同的人,解读这那段话的角度和结果是不一样的。”
南老拍着大腿,“哎呀!你就别吊书袋子了,给我来个痛快的!”
齐磊笑了,“这么说吧!”
“政治政策不那么敏感的人看来,那就是唱高调,是说大话说空话。”
“而成功商人、社会精英,属于后知后觉,他们跟着先知先觉的人走,他们看到的是两种结果。”
“第一,是警示。
那段话对他们来说,不是空话大话,而是存在基础逻辑的。
在中国,商业行为到了一定程度,必然要经历瓶颈和社会监督,那就不得不去思考社会责任与国家意志的问题,甚至要借此来改变经营策略。
说白了,以后不能做的太过,这个【框架效果】已经立起来了,不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民众已经打上了【刻板印象】,自觉开始监督。”
“但凡哪个生意人的经营践踏了道德、法律,舆论都会拿今天我说的那段话出来做为标尺。”
“第二,就是老柳这样的商人,已经彻底倒向西方经营思想的,会恨死我!因为我断了他们的活路,扯掉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对面的南老一怔,“遮羞布?”
齐磊,“对呀!像老柳踢你出局,拉帮结派,再也不能说是改革需有,与国际化接轨。更不敢说,这是正常的经营活动。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儿,也不敢拿我只要合法,就理直气壮来搪塞。”
南老:“……”
马上想到,“那他们不恨死你了?”
齐磊,“恨就恨呗!原本我是挺怕让他们恨的,小人之心最是难测,说不定就给你使绊子。”
“可是现在……”
脑海中浮现出张瑞麟、曹老的影子,“我找到同类了,反而有点庆幸,庆幸我没退缩。”
南老那边暗自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啊!”
随后又道,“不怕的!你南大爷也不是好惹的,我罩着你!”
齐磊嘿嘿直乐,“好!”
南老,“继续说,那不知不觉和后知后觉都说完了,那先知先觉的又看到了什么?”
齐磊,“路线!未来!”
南老,“????”
齐磊,“【先知先觉】的就是这个民族的智者,掌舵者,他们的眼界更高远。”
“其实,不管是柳也好,咱们也罢,小了说是商界之争,大了说也不过就是理念不合罢了。”
“像常老、老秦这些背后那些支持我们,还有支持柳纪向的,也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但是,他们要为这个民族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远的设计路线。”
“我的那些话……”
“不知不觉的,看到的是心血,是唱高调。”
“后知后觉的,看到的是危机,或者机遇。”
“而先知先觉的,看到的是未来,是灵感。”
“我仅仅只是提供灵感。”
“当先富起来的商人不满足于现状,贪欲不减,怎么办?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社会矛盾?”
“要不要提前预防,提前布局?”
“这才是他们关心的。”
南老:“……”
南老终于明白了,“所以,我们其实不是打赢了柳纪向,而是提供了一个灵感、一条路线的可能。”
齐磊,“其实,咱们这半年所做的所有努力,就是为了制造这样一个机会,让智者看到我们决心和态度的机会!”
南老茫然,“然后…然后就成了?”
南老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齐磊笑了,“本来没这么容易成的,原本的计划是关起门来,和老柳,还有决策者,坐下来说这段话。”
“那种情况就是,即便咱们说的是对的,人人认可,可也仅仅只是有一点希望拿下畅想而已。”
“因为毕竟是关门谈,有转圜的余地。老柳在畅想又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人即便认同,也要考虑各方的平衡,甚至照顾一部分商界人士的情绪。”
南老有点明白了,“哦,是这么回事儿啊!所以说,牵扯舆论进来,咱们的赢面就大了。”
齐磊,“对啊!只要半公开的谈判,加入了媒体因素,咱们赢面就很大。”
“可是哪想到,那个老外弄出一个现场直播,还电视辩论?”
“那这就不仅仅是媒体,是舆论了,而是民意!”
南老,“懂了!在民意面前,所谓的平衡、照顾情绪,都不值一提了。”
齐磊大笑,“您老就别担心了,或者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回京城。在家休息一段,然后,咱们杀回畅想总部!!”
对面的南光虹却是没有说话,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终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