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杜衍接到准辞旨意的当天就给范仲淹去了一封信:
三月花开日,
陈酿退封泥。
请君城头立,
一翁映日西。
信里说的很明白,三月花开之时,让范仲淹备好美酒,城头相迎,老哥我映着西阳就找你去了。
赵祯知道此事之后颇为郁闷地向李秉臣抱怨,怎么这帮人都不爱当官,反而一个个都往范卿身边聚拢呢?
李秉臣抿然笑道:“官家怕是心里高兴得紧呢!”
“我高兴什么?”
“陛下您看啊,这些致仕老臣,虽不能再朝堂继续为国出力,却不忘追随范公脚步,发挥余热,继续为陛下选材。此等幸事,当圣心甚慰才是啊!”
赵祯点点头,心说也对,有范仲淹、尹洙、杜衍这批大儒治学,说不定真能挑出几个栋梁之才。
“听说范公已经去信山东孙复,益州王方。如今泰山先生已经回书,开春就要入京了。”
“哦?”赵祯一声轻疑。“如此算下来,岂不是说,范希文的书院还没开讲,名儒底蕴就已不弱太学了吗?”
李秉臣掩面一笑,“陛下这回可是有热闹看了,太学与范公所办书院同处京师,必有一番比较。”
赵祯深以为意,一边想着有大儒胡瑷领衔的太学和范仲淹主讲的书院,到底哪个更胜一筹,一边继续翻开政事堂递上来的折子。不想只是刚看了一眼,就一把把折子甩了出去。
“真是气煞我也!”
李秉臣不知官家这是闹的哪一出,急忙把折子捡了起来,合上折页的同时,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只一眼,李大官也被气乐了。
心说,怎么这么赶点儿,刚还说到太学呢。
折子上赫然写着:太学院直讲胡瑷,请求致仕
“这个胡翼之,真是胡闹!”
“让制诰院下旨,胡翼之之请不与准奏,罚奉一年,给朕好好反省反省。”
李秉臣想笑又不敢笑,心说,胡瑷也够倒霉的,领了旨就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