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楷继续道:“大郎行事,从来都是无迹可寻。这么多年,别说我们,就连范师父都摸不透他到底有多少手段。”
庞玉接道:“可偏偏这么一个手段百出的复杂之人,却看似只是个极其简单的性情中人,只在乎一个情字,你说他是什么秉性?”
王之先道:“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只觉这是个喜怒无常疯子,另外就只剩会赚钱这一点了。”
“不说别的。”宋楷觉得有必要帮唐奕洗洗白。“唐大郎是庆历七年冬天进的开封,到现在几年?”
王之先略一沉吟,“六年不到。”
“他刚来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身份?”王之先扁着嘴。“还不是和现在一样,白衣秀士范公门生吗?”
“白衣秀士?”宋楷冷然道。“大宋朝哪个白衣秀士有唐大郎这般的身份和地位!?”
“”
众人无不一震。
这是一个摆在台面儿上的事情,平时不说没人去在意,可宋楷一点,大家就都想得明白。
是啊,大宋朝哪个白衣书生有唐子浩的身份地位?
六年前的唐子浩,是真真正正的白衣白身,可是现在呢?
六年,唐奕用六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白身,搏到了现在富可敌国、震慑朝堂。
曹、潘、王、杨几大将家,唯其马首是瞻。
更不要说,官家视其如心腑,有一众朝臣为其摇旗呐喊,连辽国使节都对其毕恭毕敬。
他可以在休政殿怒喝群臣,可以把曾公亮和韩琦耍的团团转,可以一已之力修凿通济渠,亦可以斥资百万铺设宋辽大路!
贾昌朝把谋反的帽子扣到他头上都没压死,这哪里是一个白衣秀士的能力所及?
宋楷继续道:“若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怎么可能只用不到六年就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把唐大郎当疯子的人,才是真的疯子!”
众人一阵无言,心想,也许宋为庸说的是对的,那个唐小教谕还真的不简单。
这时,门口一个声音猛的响起,“谁说唐子浩是疯子!?”
大伙儿抬头一看,却是程颢和程颐回来了。
程颐显然听到了一些刚刚的谈话,一边走到章惇身前,一边道:“唐子浩要是疯子,那咱们就都是傻子。”
曾巩玩味道:“哦?”
程颐道:“我跟了他好几个月,隐约看出,他应该是要干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