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宋用兵极为慎重,就算是自己人,也都知道唐奕出去是干嘛,可也总得有个名目吧?
一般朝廷用兵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番戍;二是平叛。
可唐奕这两样儿都占不上边儿。番戍是有戍期的,三年一期,一去三年;而平叛,更是扯淡。
后来,赵祯实在无法,想来想去,立了个“巡边”的名目,下了道旨,着令吴育为西北巡案使,杨怀玉为副使。巡察西北军政两务。
吴育接了旨,还心下凄凄,他在中枢混了六七年了,一直是在给事中、枢密副使,这样的二三把手的位置上徘徊。怎么还没扶正,就给发出去了?
最后,还是宋庠给他吃了定心丸。
“放心,这回是真的去西北巡察,并非像以往,找个由头把人发出去就回不来了。”
“当真?”吴育心中稍定。
“当真!”宋庠笃定道。“只不过,你这个巡案就是个幌子。”
吴育一听,又不干了,苦脸道:“那不还是要把我赶出中枢?我得罪谁了啊!?”
这几年,朝堂风云莫测,他吴育小心翼翼,只想当个听话宝宝,怎么到头来还是这般境遇?
宋庠想笑,却总要给多年老友留些情面,忍笑道:“哎呀,你就安心吧,这个幌子又不是把你踢出中枢的幌子。”
“那是什么?”
宋庠凑到他耳边,“陛下让我给你带个话,到了西北,且听唐子浩的便是。”
嘎!
吴育又炸毛儿了,“让我听那个孩牙子的?凭啥?”
宋庠一翻白眼,这个吴春卿还真是糊涂的可爱。
在朝里呆了这么多年,帮唐奕摇旗呐喊了这么多年,愣是还没看出来,谁才是这帮人的核心所在。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吴育这一点难得的糊涂,近七年的时候,朝堂之中,所有人都是进进出出,唯他吴春卿一个,却是稳如泰山。不管是观澜系,还是汝南系,哪一方得势,都没人动他。
这也不失一种为官之道了。
“公序,跟我说句实话。”
吴育觉得还是别憋着了,他又不傻,唐奕这些年在朝中影响那么大,肯定是有什么依仗的。只不过,他为人一向小心,以前都是不该问的不问,少给自己惹麻烦。
但是现在,已经沦为给唐奕当幌子的地步,却是不得不问了。
“那唐子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宋庠看着他摇头一笑,“你我知己,也不坑害于你。”
“就是就是。”吴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