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奴的出走,让唐奕一连数日都提不起精神,对于自己的事如果解决,反倒不那么上心了。
在大宋,除了理想和信念,唐奕最在乎的是“情”。
可是,在“情”之一字上面,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论亲情,还是爱情,好像并没有表面那般风光了。
另一边。
朝中可以用一片死寂来形容。
赵祯每日早朝都是一副死人脸,显然囚禁唐奕并没有给他带来好心情。
包拯等人知道这个时候不可冒进,只能静等,也都集体失声,不提唐奕这个人。
而魏国公、韩琦那些只要唐奕有屁大点儿事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的守旧之臣,也都安静了。
不是不想掺合,实在是没胆子掺合。
那个疯子太可怕了,对他们来说,华联那一劫还没过,真的惹急了唐奕,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唯独文彦博一个人,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快特么疯了!
此时,早朝刚下,文相公疯子一般冲进给事中职房。
给事中归班范镇屁股还没沾着椅子,鼻子就先让文扒皮的老爪子顶上了。
“范景仁!!!”文彦博狂吼怒哮。
“你大胆!!”
“大胆?”范镇轻蔑地斜了文彦博一眼。
别看官儿比文彦博小,资历也不如文扒皮,可实际上两人就差了一岁,范镇还真不吃他这一套。
一把把文彦博的老手打到一旁,“什么跟什么,我就大胆了?”
“出去出去,老夫忙着呢!”
“你!!!”
文扒皮这个气啊!
“你逾越!!”
“嘿”范镇脾气也上来了。“文宽夫!你把话说清楚,逾越从何说起!?”
知道文扒皮奔着什么来的,也懒得和他绕弯子,指着桌子上一摞待发的旨意,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发旨乃老夫职责所在,怎地?”
嫌弃地又送了文彦博一个大白眼儿,“陛下都没说什么,你跑来叫什么叫!?”
“你!!你和我商量了吗?你就发旨!?”
范镇呛道:“文相公管的太宽了吧?”
“陛下中旨,何时开始也要问过文相公了?”
“你!!!”
文彦博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辨不下去了,这事他理亏。
“你坑煞我也!”
哀嚎着掉头就走,他要找根绳上吊去。
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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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扒皮怎么也想不明白,特么我就是个吃瓜群众的角色,唐奕和赵祯两人的事儿跟我有一点关系吗?怎么弄着弄着,老子成了最着急上火的那个?
那天在福宁殿上,确实被李秉臣误导,也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是,说了就说了,这特么是感冒吃了避孕药了,又出什么幽禁的损招儿。
这些天,文扒皮可以说是上窜下跳,一门心思的要把唐奕摁在观澜。
可是到头来,被太监坑了一手,回头又让范镇给坑了。
范镇手里这道旨一发,老文才明白,老子就是个傻叉!
其实,站在文彦博的立场上来说,他出这个幽禁唐奕的主意,客观上并没有什么错。
人都是自私的,文扒皮为自己考虑考虑这也无可厚非。
出幽禁之策,既可以自保,又算是深解圣意,正中官家下怀。
赵祯多半是会采纳这个意见,先把唐奕控制起来,哪怕不是囚禁一辈子,也得是把癫王羽翼悉数剪除之后再放出来。
那时候,老文也就不用担心唐奕跟他发疯了。
可是,问题来了。
那天他去而复返,赵祯虽然意动,说要考虑考虑。
但是
这几天下来,文扒皮越琢磨越不是味儿,越琢磨越心惊胆颤。
特么,失算了!
官家真是考虑考虑,只不过考虑的结果和他考虑的有点不太一样
好像没听他的啊?
问题出在哪儿呢?
就出在范镇今日早朝发下去那道中旨上面。
所谓中旨,就是官家自宫廷发出的亲笔命令或诏令,不用通过中书门下,直接交付有关机构执行的旨意。一般都是紧急事务、法度铁律,或者皇家内务。
不用政事堂来议,只要在门下省盖个戳,走个形式,就算齐活了。
而范镇今早盖戳的那道中旨,也不是今天的旨意,而是癫王回京的第二天早上就送到门下省的一道旨。只不过是多压了几天,到今天才发。
那到底是什么旨意让文扒皮这么纠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