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唐奕道:“唐家的生意,从我个人的股里面抽出一成给萧家,但是只分红利,不参与经营。”
“因为我要保证绝对的话语权。”
这个条件绝对不低了,唐奕自己的生意里面,有马家一成、张家一成、曹家一成、潘家一成。
如今,这四家哪家不是大宋富中之富?
萧惠下意识地捋了捋长须,这条件确实不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是,还能不能
抬起头一脸的期待,“那观澜商合里,能不能给萧家”
唐奕一阵无语,还要!?
萧巧哥都看不下去了,他这个爹简直就是极品。
“爹差不多就行了”
“娘!”却是唐雨仰着头,突兀的稚气发声。“这个外公,一点都没有外祖母好”
“太贪心啦。”
得,萧惠又闹了个大红脸儿,让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算了,算了。”萧惠自己也知道过分了。面前这位可是名声在外的唐疯子,万一把他要急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勉强就这样吧。”
他特么还装了一把大度。
“咳咳”使劲儿清了清嗓子,目光有意无意地撇向桌案。
“突然有些口渴呢”
——————————
唐奕也是无奈了,这才发现桌上原来还摆着一只茶盘,茶盘上
自然就是两个茶碗。
哭笑不得的上前,端起一个茶碗,入手冰凉,估计在这儿摆了一下午了。
“岳丈大人请茶。”
“嗯。”萧惠正了正身子,很像那么回事儿的把架子一摆,直着腰杆接过来,一饮而尽。
呵呵,他也不怕凉茶喝多了闹肚子。
“父亲大人请茶“萧巧哥也端茶奉上。
萧惠自然也是老神哉哉的接下,饮过。
嘴上没说,可是敬了茶,代表他已经认下了唐奕这个女婿,当然,也认下了
降宋的条件。
——————————
“你不该许给我爹那么多的。”回去的路上,萧巧哥忍不住埋怨唐奕。
书房那一出,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不下去了,那极品老爹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对此,唐奕也只是淡淡一笑,把唐雨抱了起来,反而宽慰起巧哥来。
“自家人,给多给少不还是便宜自家人。”
“况且”
况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别看萧惠市侩算计,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萧惠也好,萧英也罢,包括萧誉、萧欣,还有萧英家里的几个儿子,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物。放在现在唐奕许出去的位置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还有点屈才了。
“关键是”萧巧哥有些着急。“你回朝之后怎么交待?”
唐奕许出去的条件已经超出了招降的范畴,又是许以高官,又是封爵。在外人看来,难免认为唐奕有利己之私,必会遭人诟病。
“没关系。”唐奕嘴上这么说,可是表情却是快哭了。
“只能说,你家老太太太利害了。”
萧巧哥一怔,父亲市侩,却是关母亲何事?
转头一想,又立时明白了,她这个夫君最受不得情义,母亲偏偏以情动之,反而让他不好意思给的太少了。
想到这里,萧巧哥低着头,颇有负罪之感,嘟囔道:“小妹都放得下,你又为何放不下呢?”
在萧巧哥看来,唐奕给萧家什么,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她?
“我的傻妹妹哟!”唐奕苦着脸。“哪有那么简单!?”
单单一个“情义”二字,还不至于唐奕拿大宋的利益去送自己的人情。
实在是刚刚与萧惠一番讨价还价,让他猛的意识到,老太太那一番动情背后,其实还有另一层,甚至两层用意
逼着他,不得不给萧家重利。
——————————
另一边。
萧惠送走女儿女婿,整个人似是被抽空了一般萎靡下来,再不复刚刚的精明算计。
支起身子,从墙起的宝格上层翻出一瓶千军酿,胡乱拆封,一口就是大半瓶。
随后喘着粗气,砸回椅子怔怔发呆。
良久:“萧家列祖列宗在上”
“不孝子孙萧惠”
“要做叛臣逆将了。”
而书房不远外的另一处房中,萧母伫立窗前远望西南
顺着她的目光,延伸千里,便是辽都大定。
萧母此时并无女儿远归,家人团聚的幸福,亦没有辽阳局定,大事己成的安宁,而是
同萧惠一样,满眼悲戚。
“查刺啊,愿你莫要辜负了姑母的一番苦心吧!”
——————————
大局已定,唐奕却是不能马上归宋,怎么说也是萧巧哥的娘家,十几年才回来一趟,起码要住上个把月才说得过去。
当然,萧巧哥享受难得的母女之亲的同时,唐奕也没闲着。
别忘了,辽阳还有一个麻烦没解决呢,那就是——石全福。
这位爷赖在阎王营不走了,正等着唐奕自己找上门儿来呢。
当然了,见着唐奕,石全福第一件事儿不是要结果,而是
“王子纯这个王八蛋,老子早晚生劈活撕了这奸贼!”
都特么过去小半年了,要是石全福还看不出王韶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套儿,使了什么花活儿,那他也白在禁军混那么多年了。
如今,石全福恨死王韶了,这特么文人的花花肠子实在是多!特么当初还一个劲儿的谢谢人家呢,结果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奶奶个熊的!!”石全福指着唐奕。
“唐疯子,你特么别拦老子,这回我非弄死他!!”
“行了,行了”唐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几年不见,石家老大还真是大变样儿。看来,阎王营还真是个历练人的好地方。
“你得谢谢王子纯,没有他,说不定现在你就回禁军养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