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来房州,只出京时有公函告知房州官属,这一路上却无驿卒先行通报。既然如此,房州这边应该不知道他哪天到,孙宏德又怎么会等在这里?
他哪知道,孙宏德开始是派衙差在这儿堵。后来不放心,自己又亲自出城等了索元礼好几天了。
向孙宏德一拱手,“原来是孙大令亲来?天气炎热,怎劳大令尊驾,元礼罪过啊!”
别看索元礼闷声闷气的调门儿不太好听,可是语气那算是相当恭敬了。
这位可没忘之前所想,不惹事儿,客气着来,干完活走人,谁也不得罪。
“索将军万不可入城啊!”
孙宏德还哪有工夫和他客气?开口就道出来意。
“为什么?”索元礼颇有意外。
于是,孙宏德把城中民情和老索一说。
“此时进城唯恐有乱,索将军还是原路折返,请圣后另行计较吧!”
索元礼:“”
老索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在东都的壮举,在房州也传得这般沸腾?
随后又有点委屈了,自己没打算惹事,这帮穷鬼倒闹起来了,老子可是很老实地来的啊!
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飞快计较。
首先,孙宏德所说应该是真的。
且不说他的表情、言语切之又切,单是阻拦朝廷命官,违抗圣旨的大罪,孙宏德也不敢撒这个谎。
但是,在老索看来,即使是真的,也最多就是三分真罢了。
别忘了,那炭窑里也有孙宏德的份子呢!
这个房州大令当然也不想他进城,多半就是顺水推舟之举。
想到这儿,索元礼心中稍定,这个城啊,还是得进!
“无妨!”大手一甩,“本官是奉旨公干,哪有没到地方就折回去的道理!?”
“不可!”孙宏德吓坏了,“万一有何差池,如果是好!?”
“差池?”索元礼斜了孙宏德一眼,“百姓蒙昧,何人蛊惑?孙大令不去整治,却畏势拦住本官,是何道理!?莫非孙大令也不想本官入城?”
言下之意,别当我老索是傻子。
“若真如此,那你我二人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完,吩咐左右:“房州在即,随本官入城!”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孙宏德几近哀求,“民情激愤,已成山崩之势,一但失控,必然大乱啊!”
“大乱?”索元礼的好脾气被孙宏德耗光了,“来呀,抬我铁笼来!我看谁敢出头,必让他尝尝某家的妙刑!”
小小流言也想拦住我索元礼?什么大风大浪老索没见过?真正的叛乱他都平息过,还怕你这个?
大不了杀一儆百,谁第一个出头,他就弄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