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帅!”
林羽堂的所说所想,冯大春有点接受不了。
在他看来,这纯属是喝过几天墨水,当过几天大官的瞎矫情。
拽什么啊?
当过几天左威卫大将军又怎样?就满嘴的忠勇、家国榜样了?不一样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窝就是三四十年吗?
“林老帅!”冯大春抹了一把嘴。
“我冯大春是个爽快人,心直口直,说几句不中听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林羽堂闻之淡笑,“但说无妨。”
“你说你们都是被朝廷定了罪的,说好听点,是待罪之身;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朝廷的弃子。这次吐蕃来犯,又是必死之局,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要我说啊,在这黄沙漫野的鬼地方,到了你这个岁数,与其搏命厮杀,费力不讨好,还不如找个风水好点的地界,一躺就完了。”
“反正我冯大春要是到了你这个处境,说什么也不费这个力!”
“呵呵。”
冯大春这个话确实不好听,不过,林羽堂本就是宽厚之人,也不与之计较。
轻笑一声,放下碗筷,摇头道:“你这后生,这么想可不行。”
认真道:“我汉家儿郎,何时束手就擒过?纵是必死,却也不能失了忠勇。”
“且不说国与不国,男儿丈夫不能保家为民,兼济天下,那还叫什么男儿丈夫?”
“更何况”林羽堂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卒者唯战是从!哪怕是个罪卒,也只能战死,不可辱亡!”
“难道老夫坚守一生,至将死之时,却要做一个逃兵吗?”
冯大春闻言,一翻白眼儿,摊手不服,“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现在不都这样儿吗?”
理直气壮地一梗脖子,“皇帝老儿赏了饭,那老子就披着这身皮!”
“至于什么家不家、国不国、忠不忠、勇不勇,那他娘的是皇帝老儿和大官儿们的事情,与老子何干?”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瞥了一眼林羽堂,“你那一套啊,过时了!”
“还什么忠勇啊,不可辱啊现在谁还信这个?你说你还拼个什么命?不值啊!”
“”
林羽堂沉默了,这个老兵油子也许也许说的没错,不过
老帅缓缓摇头,看向冯大春,“也许吧!”
“可正因如此,老夫才更要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