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蛋疼得紧,武三思和武载德是舒服了,可那两兄弟还不得跟我急?
难办啊!
苦脸对吴宁道:“那我那另两位兄弟,攸宁、攸暨怎么办?此番分配,恐有不公之嫌吧?”
“要不把西部之务交给他们?”
得,武承嗣这脑袋啊,真不适合上台面。
吴老九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他还想着把西域的好处也给占了。也不想想,那是给朝中所有臣子的,他要是还分给武家人,他这个太子能好过才怪。
吴老九暗自摇头,这特么不是棒槌是什么?要是把诺大的天下交给他,真是热闹了。
可是,这话不能说,只得耐着性子,“不可!万万不可!!”
“为什么?”
“为什么?”
武承嗣的反问,和后堂攸宁兄弟的心理活动,是一起出来的。
武承嗣是真不明白,后堂那两位是真急了。
穆子究对武载德的评价他们可是全听见了,哦,合着我们两兄弟还比不上武载德,那位是出将入相无有不能,那我们呢?活该受气呗?
“为什么?”
面对武承嗣的疑问,穆子究有点恨铁不成钢。
再次凑到武承嗣耳边,低吟道:“殿下,您可是刚得储位不久,真敢把两位贤王驱离身侧?”
“啊!?”
武承嗣一个机灵,“什什么意思!?”
“哎呀!”吴老九再叹。
贼兮兮地继续低声道:“陛下属意太子,朝堂看上去万众归心,可是,谁又说得准,有没有什么暗潮之涌呢。”
“且李室宗亲犹在,谁又知道他们甘心不甘心。这个时候,把手中最得力的两员干将支出京去,真的明智吗?”
“这”
武承嗣傻眼了,光想着分赃,把这个茬子给忘了。
对啊,武攸宁、武攸暨不能出京。
穆子究说那是两员干将,可是武承嗣自己知道,那哪里是干将,那就是他的两条胳膊。没了他们在身边,真出点什么事,那就废了啊!
“殿下还不明白吗?”穆子究不管武承嗣的错愕,继续道,“之前咱们说扶植武载德,制衡的是谁啊?”
“正是攸宁、攸暨啊!将来武氏怎能一家独大?”
“可是话说回来,攸宁、攸暨当得起制衡之道,也恰恰说明必不可少。两位贤王皆属能事之才,此时外放,实属不智。”
啪!!!
吴老九此番话一出,武承嗣重重一拍额头,有如醍醐灌顶,瞬息了然。
明白了,全明白了,越是重用,当下就越要留在身边啊!
心说,这才是真正的智计谋臣,一个简单的任用,就让穆子究考虑的如此周全,滴水不漏。
佩服!佩服!!
再次起身,再次躬身大礼送上,“先生高见,承嗣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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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了?”
“受教什么啊?”
武攸宁和武攸暨都傻了。
穆子究在那儿装神弄鬼,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小声,一会儿听得清,一会儿听不清。最关键的,评价他们兄弟的话,正正好好是一句没听着。
“怎么就受教了?”两兄弟急的啊,抓耳挠腮,就差没冲出去问问了。
不过,不问也知道,穆子究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而且,武承嗣这个草包还让他给忽悠住了。
二人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熬到吴宁起身告辞,便迫不及待的冲出后堂。
“兄长!!这穆子究居心叵测,是何用意啊?”
还行,没直接就说,这么分配我们兄弟就翻脸了哈。
武三思倒是稳住了,低眉臊眼的往旁边一站,半个字都没说。
他之前也高兴来着,但是这事儿不能细想。
穆子究就是吴老九,他是知道的。更知道,吴宁万不会真心来给武承嗣出谋划策。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路数,有什么陷坑,就得好好斟酌了。
可是,武三思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踏踏实实当他的闷头鹌鹑准没错,只听武攸宁兄弟折腾便是。
只是,折腾得起来吗?
有些话不用说,武承嗣心里清楚,武攸宁兄弟这是没吃着肉有点心急了。
淡然一笑,“莫急,为兄怎会尽信于他!只不过,子究先生的话虽不知是何用意,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啊”
武攸宁一听武承嗣这么说,心都凉了。
啥意思?话外之音还真要如了穆子究的愿?
“兄长”武攸暨此时开口了。
“兄长别忘了,这穆子究多次与兄长为难,非我同类啊!切不可听他胡言,扰乱了兄弟们的一团和气。”
武承嗣一挑眉,心说,这你就错怪了人家不是?刚刚穆子究那番话,可是半点离间之心也没有的。
开始他也觉得这是二桃三士之计,可是最后人家说得明白,不让武攸宁、武攸暨出京,那是为他们好,也是为大局着想。人家还夸你们是贤能之臣,可堪大用呢。
况且,再怎么说,武载德、武三思那也是他的人,穆子究就算有什么心眼儿,又能怎么样?总比派太平公主或者别的什么人来的可靠吧?
“两位皇弟啊!”
武承嗣心中已经认可了穆子究的人选,但有些事儿呢还是要装一装的,毕竟不让武攸宁兄弟吃肉,人家心里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
遂好言道:“两位皇弟且莫不快,穆子究这么一说,本宫也只是这么一听,可还没做决定呢!”
“况且,子究说得对啊,为兄初监国政,根基尚潜,京中不能无人啊!”
“对什么啊?”武攸宁翻着白眼。
穆子究刚刚说了什么,他们压根儿就没听见。没用的听了一堆,有用的一句也没进来。
“兄长!!”二人还是不死心。
实在是这个差事太肥了,谁也不想拱手让人,还想再劝一劝武承嗣,千万不能上了穆子究的贼当。
但是
“诶!~~”武承嗣一摆手,打断了二人的话。
“为兄心里都清楚,二位贤弟不必多言,且让为兄斟酌一夜,明日再议也不迟嘛。”
武三思在这里,有些话,他不能明说。
总不能告诉二人,留你们是因为你们的分量比武三思重,将来是要仰仗你们,而不是他武三思吧?
“好了!!”武承嗣有了定论,不容有疑,“明日各位再到东宫一聚,叫上载德。咱们有什么话,兄弟之间商量着来。”
“”武攸宁欲言又止
“好啦~~!”武承嗣拍拍他的肩膀,“为兄心中有数,定细细思量,不尽信穆子究。”
说着话,在武攸宁耳边低语,“明日你二人早来,我有话说。”
“”
“”
武攸宁、武攸暨翻着白眼,心说,你这是哄小孩呢啊?还不尽信穆子究?穆子究没来之前,赌誓发愿要提防着,结果呢?人家一进来,三两句就把你忽悠懵了。
没办法,只得先走。回去之后,两兄弟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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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先不说武承嗣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说武攸宁两兄弟情不情愿,反正武三思琢磨了一道儿,他也没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武承嗣可是一直防着吴老九呢啊,那吴老九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能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
看刚刚的意思,武承嗣还真有那个心思,把城乡改造的大任交给他武三思。
当真是怪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梁王府,一进门就听下人禀报,说二公子武崇训从骊山回来了。
武三思一挑眉头,心说,那小子在清华宫躲了好几个月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也正是时候。
“去,把他给本王叫来!”
不多时,父子二人于书房相见。武崇训上了父子之礼,便低头站在一边,等着武三思训话。
武三思皱眉看着他,“没出息的东西,终于肯回来了!?”
武崇训瞄了一眼老爹,嘟囔道:“孩儿不躲又能怎样?”
“哼!!”武三思轻哼一声,不屑道,“你呀,难堪大用!”
说完,又觉太重,来到武崇训身前,柔声道:“武承嗣为储,总比李家人要强,爹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长宁郡王府那边都是通透之人,不会不明白。且你与那吴那穆子究之间的交情不涉朝务,本就纯洁,你又何必躲呢?”
武崇训没说话,只闻武三思继续道:“回来没去长宁郡王府看看?”
“没有。”
“去看看吧!”
武三思笑叹一声,想到今日的情行,“替为父谢谢长宁郡王,就说这个情,我梁王府记下了。”
“啊!?”本来还没什么精神的武崇训一听老爹这么说,都傻了。
愣愣地看着武三思,“孩儿没太听懂,你让我干什么去?”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武三思一脸无奈,“我让你去吴老九那儿,替你爹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