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的风沙和各种诡秘的气场遮的都看不到月亮了,外面真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因为这个杜仲在桌子上点了根细细的蜡烛,有点光亮大家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怪响也就不那么怕了。
然而临近午夜的时候,原本掩好的窗子突然“啪”的一声被撞开,外面的凉风混合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蜡烛火苗忽闪了几下。
那股子血腥味顷刻之间便填满了整间屋子,惹得墙角的狐狸们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还有一只发出了类似于小孩子哭的尖叫,真是活像半夜撞鬼了。
杜仲只来得及睁眼向窗子的方向看过去,还没看清便突然被一个重物一撞仰倒在了床上,还被那东西牢牢地压住了。
他凝眸细看,只见身上这东西还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那天杀的玄夜大半夜的又摸进了他的屋里。
那股子血腥气就是从他身上来的,那味道浓烈的像是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吸饱了血,凑近了闻还有点想吐。
杜仲脸都皱起来了,捏住鼻子想伸手把对方推开,但玄夜此时八爪鱼似的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这次玄夜没再大放厥词,而是用脸在杜仲胸口来回蹭了蹭,才抬起头用下巴膈着他的胸膛,眨了眨眼睛用小孩子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总是躲着我?”
杜仲本来是打算趁着四下无人先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为敬的,掌间都已经蓄足了灵力,没料到对方居然对他撒了个娇,这一下闹得他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此时玄夜正仰着脸盯着他看,杜仲也缩着下巴回视着他。就着屋里那一丝丝的烛光,他可以把玄夜看的非常清楚。
先前他脸上的那些可怖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面上的皮肤依然惨白细滑,那对血红色的眼珠子此时去了那种不正常的狂热,显得有几分纯真。
这叫他怎么好意思下重手?杜仲便收起掌心间的灵力,只是简单的推了推他,没想到对方抱得却更紧了。
杜仲只能强忍着那股血腥味开口道:“起来,别这样。”
那股子味道太过浓稠,一张嘴说话就仿佛被灌进来了一口血。
玄夜死死地抱住杜仲,大声道:“我不放,我放开了你我怎么办!你肯定就把我丢下了!”
什么鬼?这是你家的地方,就丢下你你也爱怎么办怎么办。杜仲被那味道呛得难受,只得再次道:“你起来啊……”
此时一屋子的生物都在看着他们,顾清离盯了片刻后吐出一口火,烧在了玄夜的衣服上。
玄夜只得松开杜仲去拍袖子,杜仲趁机把他一下推开了。谁知他还不消停,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开始哭。
杜仲最见不得别人哭成一个二百多岁的孩子,下意识的就要去安慰他。
哄小孩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听顾清离道:“师尊不用管他,他这是因为修为受损心魔作祟,过会就会好起来。”
平时那么没脸没皮狂的要死的一个人,被心魔整成这样简直邪性。
杜仲也不知道他正魔怔着什么呢,只好住嘴,皱着眉把顾清离拉过来捧在了手里压惊,问道:“总不能让他在这一直待着直到好起来吧?”
此时玄夜见没人来哄自己,已经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杜仲脸上抽搐了一下,心里寻思着他来的时候应该是带了下属的,便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外面的黑暗中确实隐匿了两个人的气息,杜仲便客气道:“辛苦二位,把魔尊拉回去?”
那两个人就仿佛没听见一般在那站着毫无反应,大约是杜仲还不能使唤的动他们。
他回头向屋里看了一眼,玄夜正娇弱的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左一句“没人要我”右一句“你们都不喜欢我”的。
有几只小狐狸跟着他发出一连串的“嘎嘎”怪叫,被大白舔了好几下都不见安静。
“乖,不要哭了?”他试探性的安慰道,但是毫无用途,“没人不要你,我们都很喜欢你?”
这大半夜的,杜仲被闹得太阳穴直跳,心想:他都这么大个变态了,我也实在是没必要惯着他。
想罢便又走回去,好生哄了两句后,见他跟听不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的欢,便一把将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玄夜硬拉起来推出了门外,叫他去外面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