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的人正是那领头的鬼修旗袍女五一,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了:“隔壁那是你徒弟?”
杜仲隐约还记得先前正是他们将自己救下,便点点头没多问,只道:“你们先前从我身上摸走的东西,还我。”
五一摸了摸鼻子,用蓝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什么摸东西?我们又不是扒手,你自己掉了东西少冤枉是别人拿的。”
她颇有几分死皮赖脸的劲头,杜仲也不欲与她太过较真,便决定仗着她先前才帮过自己放她一马:“那大约是我不小心掉了,冤枉你们了。你们干嘛躲躲藏藏的?”
五一眨了眨眼,狡黠的笑道:“先前我们将你带过来,你徒弟放我们进来了,但不让我们多停留,给了点好处就想将我们打发出去。”
她话里有几分古怪,什么叫他徒弟放他们进来的?
杜仲琢磨了一下,但想来他们也只不过是几个散修,应当什么都不知道,便只问道:“但你们其实没走?”
“自然,名门大派不过如此,我们只用了个障眼法便骗过了他们的耳目。”
杜仲心知他们在保命这种事情上颇有些手段,但恐怕骗过是骗过了,这会转了一圈却发现出不去了,才来找他。
杜仲没有揭穿她,只“恩”了一声。
五一又问:“你是不是以为你的乖徒弟,现在还在你隔壁老老实实地呆着呢?”
杜仲挑挑眉:“那不然?”
五一便控制着影子在地面上缓缓蠕动了起来:“走我带你看看去。”
他们便依次又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如法炮制的凑到了十四的门前,推开了一条缝。
只见此时房间中一个人没有,榻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傍晚前他才与杜仲打过招呼后进到屋中的,先前杜仲并未睡着,也未曾听到一点动静,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五一便又控制着影子向外蠕动而去:“这一日半我们在此处兜兜转转逛了个遍,方才一不小心看见他了,他似乎正要玩砍头游戏,我想你有兴趣去看看。”
什么砍头游戏?
五一见他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便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砍别人的头啊……”
杜仲便不再问了,只随着他们一起行进。
这灰白色的阴影虽然看似蠕动的慢,但几名鬼修一疾行起来却是风驰电掣,顷刻之间便连着翻越了两座山头。
他们先前果然是看见了十四才来找的他,这会瞬息间便带着他凑到了十四脚边。
十四此时正在一座荒废无人的小山头上,独自一人站着仰头向上看,身边扔了一圈浑身软踏踏,看着比他还要小的少年人。
他静静的看了许久,随即突然一手猛的提起一个少年人,另一手轻盈的将佩剑抽出,毫不犹豫的一剑划过,少年人便头身分离,被十四推了一下倒在地上,血水顺着断口流进了土壤之中。
还真的是在玩砍别人头的游戏。
整个过程安静无声,看着手法颇为熟练狠辣,甚至有几滴血在尸身倒地的时候被溅到了他们的影子上。
杜仲一下适应不能,直接便被吓得呆住了。
十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将剑上的血迹缓缓擦干净。
他对着染血的地方结了个手印,便见到那些方才才流入土壤之中的血水翻滚起来,依照着一定的轨迹缓缓在地上流淌起来。
鬼修们的祖传术法十分了得,先前数次使用的时候连杜仲都察觉不到,本该完全可以瞒过十四的。
但此时也不知是因为多带了一个人还是因为五一也看呆了,十四猛然间低喝一声:“谁?”
他一声喝完,鬼修们还未来得及躲开,影子便被一剑贯穿了,杜仲直接被从其中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