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能怎么办啊!要是可以,我也想当个好儿子,好弟弟,我也想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可我外公那头……到底陈昭不是我妈生的,陈裕又对我外公家多有打压。我在中间也没法做。”
“都逼着我,还都提防我,我又不是真的傻,我能怎么办呢?”
陈峤哭得厉害。他这些年憋得太狠了,现在爆发开来,就像是心里藏着许多陈年的酸杏一下子全都掏出来塞在嘴里嚼了。满口全是涩味,苦得找不到形容词。
陈裕娶了他母亲少奋斗十年。如今攒下家业,那位大小姐也去世了,没有反噬,想必已经是念着陈峤母亲当年的一臂之力了。
可很多事儿,陈裕自己不解释,陈峤外祖那头就只当他是个渣男,肯定要撺掇陈峤去闹。陈峤这几年在两家之间也是被折磨得不行。
要不然陈昭一出来,他也不会发狠了的闹腾,说白了,小孩柔软又念旧,但凡有一个人真的爱他,他也不至于长成现在这样。
系统哭唧唧:太子爷有点可怜了。
司炀却十分平静:所以我才说,奢求什么都别奢求感情。
就像他七岁回到老宅前那场大病。早起就已经很难受了,饭桌上,年幼的司炀顶着烧到通红的脸,无数次拉住母亲的衣角,渴望她问自己一句,可一直到最后,那个妆容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都只顾着哄自己电话那头闹脾气的小狼狗。
至于司炀,除了一句冷漠的“跟着老师好好上课。”,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甚至直到出门,她都没有低头仔细看司炀一眼。
那时候的司炀也曾经像现在的陈峤一样,对感情充满渴望。可那天直到他在家庭教师的课堂上晕倒都没人回来的时候,他就都懂了。
“是肺炎,小少爷太小了,这么严重很容易出事儿。先生和夫人不回来吗?”他听见医生这么和管家说。
而管家却只是语气平平的说道,“先生有会,夫人出去旅游了。”
看,隔着血缘关系都是如此,何必在指望其他呢?
那一天,司炀睁着眼睛想到天亮。六点多的时候,他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垫着脚取下吊瓶,用空着的手拎着去了厕所。
被惊醒的女佣吓了一跳。可司炀却已经能用开朗的笑容安抚她,“不要紧,姐姐累了就睡一会吧,我不告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