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卢靖远之子,卢庭彦。
“竹颜,从今儿起就跟爷住府里了!”男子话语含糊,却掷地有声,卢庭彦揽着竹颜的肩膀,半醉半醒地挑着竹颜的下巴,笑眯眯地吻了吻。
竹颜笑着半推半就地偏过头,嗔道:“奴怕,奴怕卢大人他……”
“怕什么!”卢庭彦酒意上头,一挥手大声道:“凭什么他三妻四妾地往里抬,就不兴爷疼个男人,爷就不信他真能打断爷的腿!”
说着又低头吻了吻竹颜的细白脖颈,歪歪扭扭地向后门走去。
霍长婴了然,看了眼那宅字,心说原是卢府,又瞥了眼从身侧经过的卢庭彦,啧啧摇头,说不准这位卢大人还真不敢打断他的腿。
卢靖远眼看便到花甲,府中小妾众多,却只从未生下过儿子,唯一的儿子卢庭彦,也是原配夫人所出,但那原配早在生下卢庭彦后,不久便病逝。
卢靖远后娶的填房也只生过女儿。
后门旁那葛衣糙汉见卢庭彦忙笑着点头哈腰,卢庭彦只懒懒瞥他一眼,“老头子又上赶着给那位送皮子?”
他说着不屑地哼笑了声,“她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不成,”勾了下身边少年的小巧下巴,凑近边亲边道:“我瞧着,还没我家竹颜俏呢!”惹得竹颜一阵害羞轻笑。
糙汉子和卢府后门的小厮却均已噤声,额间冷汗涔涔。
霍长婴在巷口冷眼瞧着,心说保不齐这卢府又要鸡飞狗跳一阵子,看了眼那葛衣男子,又顺手捏了个诀,一道符纸便悄声贴上那糙汉子的后脖颈。
他拍了拍手,这人瞧着像是个猎户,虽不能断了他的营生,但至少能让他吃些苦头,今后也能收敛些。
回国公府的路上,霍长婴远远瞧见正下朝回来的萧铎。
神骏之上,男人身着暗绣蟒纹袖箭的紫色官服,腰佩长剑,英朗深刻的五官锋利而冰冷,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却是在瞧见他的一瞬,柔和了眉眼。
虽不见笑意,却足见眸中神情。
霍长婴忍不住扬起嘴角,心里真当如花妖所言同蜜糖般甜蜜,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从很早之前萧铎看他的目光便是如此,只是他那时不开窍,看不懂男人眼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