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摇摇头,轻轻推门进屋。
室内温暖如春,却依旧亮着灯火。
避开珠帘,小心转到内室,萧铎就瞧见合衣侧躺在榻上的霍长婴,显然等的久了,加之白日疲惫,已经睡着了。
萧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指留恋地摩挲着长婴的侧脸,半晌,俯身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才像是下来了极大决心般,起身快步出了房间。
快步转过抄手游廊,萧铎忽的停住脚步,“长姐?”
萧绮罗正提着灯笼站在游廊拐角处,见到他,忙上前两步,蹙眉道:“父亲又出走了,”她将一封书信交给萧铎,无奈叹息一声,“也不知他这时候离开,是凑的什么热闹。”
萧铎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飞快地将信看完,蹙眉沉吟半晌才道:“父亲自有他的道理,长姐不必担忧,只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萧绮罗接过话,“长婴那里我会帮忙映衬着,不会让他出什么岔子的。”
萧铎弯腰深深一礼,感激道:“多谢长姐!”
“一家人那里的事儿,倒是你……”萧绮罗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弟弟,担忧郑重道:“刀剑无眼,万般小心!”
姐弟两人道别后,萧铎才牵了追电从府中离开。
夜深人静,府中寂寂,只寥落些许廊下微光。
萧绮罗看着自己弟弟匆忙离开的背影,坚毅果决,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她目送蓝玉出征时的景象。
忽的,檐角铜铃叮铃一声响,打断了萧绮罗的思绪,她抬头看了眼檐下,仰头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已经冰冷的水痕,向后院走去。
翌日,霍长婴是被阿肥的毛毛蹭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将脖颈间窝着的小毛球债下来,阿肥蹭蹭他的手心,安慰道:“美人天师你别难过了,吓人将军打仗的时候,阿肥陪着你!”
霍长婴闻言,昏沉的头脑登时清明,他懊恼地看了眼窗外的日头,抓起桌案上放着的兜帽,将阿肥丢给窗户边的花妖,疾步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