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颜示意他收起罐子。
“大少爷寄一些过来,二少爷也寄一些过来……三少爷与他们吵架之后,便少了。”
“三位少爷是亲兄弟,您写信认个错……”老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似是知道三少爷的脾气,不再多言。
司青颜沉默片刻,问是否有以前的交流的书信,有的话就劳烦他取来。
“今日胃口不佳,粥劳烦你帮我端下去吧。”
“三少爷再喝两口吧,得养好身子。”
“喝不下。”司青颜揉了揉头,这一下按下去就头晕眼花,确实没有胃口了。
木匣中盛放了几十封书信,司青颜一一拆开来看。
“大哥怎可与那狼子野心、割据江山的贼子为伍?置我司家先祖于何地?……大哥应该辞去军中职位,投入朝廷,自有宏图伟业……”
“二哥为何要去与洋人经商,剥削百姓,与禽兽何异?实业兴国,自然有朝廷去办,二哥还是回来继承家业吧……”
……
“我们兄弟三人共同扶持,却因理念不同而分割,自古以来,君子忠君,兄长当以天子为重……”
“你与洋人同流合污,请不要再寄银元回来。”
看完信件,司青颜对原主非常倾佩。
这是何等的……有骨气……
或许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时局艰难,过于理想化。
原主在拼命说服自己两个兄长去忠君爱国,斥责他们如何背信忘义,背弃君王……那两位兄长最开始还偶尔过问原主的生活状况,在原主反复长篇大论让他们回来报效朝廷后,再没回过信。
司青颜忍痛揉着头上的大包,揉开瘀血就能省些药钱。
不知道三个银元能吃多久。
“三少爷,我把宋家的钟修好了,得了一个银元。”
老人佝偻着身子,献宝似的递上银元。
这枚钱半新不旧,刻着如今的年份,有些地方微微变色,正是生锈的征兆。
“哎,祥叔,买些米吧,正是双抢的时候,米都是顶好的。”隔壁晒衣服的林妈听见这话,喊了一嗓子。
“是是是……”祥叔把银元放进罐子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
“我把宋家小姐的梳妆台修好了,又得了一块。”祥叔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
“厉害。”司青颜也很小声的夸了一句。
“哎~”祥叔瞬间喜笑颜开。他虽然年纪大了,这双耳朵却很灵,修东西的,得会听响儿。要是他眼睛好,能接的活儿就能多了。可惜现在看东西久了,眼睛就一片模糊,不能干精细活,只能修修补补,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