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温梵站在衣柜前茫然的神情,眉头紧蹙地又补上一句:“就现在!”
娄危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从小就一个人带着娄夏生活,在娄柯家族中安妥长大的娄危,早就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娄危气到极致时,反而像是平静无波的碧海,可只有深入水下后才能发现,在静谧深幽的海面下,是暗流汹涌的浪潮。
就像现在,娄危面色寡淡,可眉目都像是凝着流冰,但认真看过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温梵望着娄危,就觉得企鹅之前大狼狗的图都画错了,娄危不像外表凶狠内里忠犬的黑背,更像是假装没睡醒的雄狮。全身上下都潜伏着攻击性。
......当然,他比狮子长得更秀气一点。
但哪怕他长得还没狮子秀气,也并不影响温梵开口,理不直气也壮地跟他回话:“你好凶啊!”
娄危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心莫名空了一拍:“......什么?”
温梵疑惑地歪头看他:“你干嘛这么凶。”
“......”娄危瞬间不说话了。
是啊,他刚才生气什么?
是生气开了四个多小时的会,都没能看手机;还是生气自己开会时好不容易让会议提前结束,却看到温梵跟一个连人都不是的虚拟人物拉拉扯扯?
娄危抬起胳膊撑在旁边的扶手上,反手抚在额头处,感觉脑中乱成了一锅粥。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一贯沉默寡言的男人,想想他刚才的言行,觉得自己宛如倒回了高中的年纪,简直幼稚的可以。
“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抱歉。”
娄危已经不敢细想他刚才生气的原因,伸出食指从衣柜里,挑了一套和温梵身上那件色系接近的英伦风侦探服给他换上。
温梵伸直胳膊,乖乖让他帮忙换衣服,又戴上和侦探服捆绑在一起的棕色小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