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地回到蓬莱宫,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实在有些难。别说他现在的名声这个样子,就算名声好了,以后让人发现了他身上不知何时被种了一块艳骨,恐怕也要陷入一阵舆论的风波。
“大公子从藏经阁中出来以后,思虑多了不少。”沐风给两人各泡了杯药茶,平和道,“若是有什么烦恼,不妨与我说说。我虽然未必能帮大公子解决,但开解几句还是可以的。”
确实该和沐风谈一谈了。
君渐书瞒着他艳骨的事情,他再瞒着君渐书,这样互相隐瞒下去,还不知道要错过多少可能有帮助的信息。
秦舟喉头微涩,慢慢开口:“我确实有个问题想问。”
“请说。”沐风缓缓摊起一只手。
秦舟:“我想问,沐长老准备何时回蓬莱宫?”
“治好了秦家的病人就回。”
“那两位秦家的长老?”秦舟问。
沐风点了点头。
秦舟连珠炮般问:“如何能算是治好?治好后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复发,需要观察多久?”
沐风笑了笑:“这没有定论。”
秦舟将胸中的郁气发出去了些,喉头终于不再干涩。
他于是缓缓问:“敢问沐长老,你口中需要时时看顾,不知何时能够医治好的病人,究竟是那两位长老……还是我呢?”
沐风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缓缓问:“大公子知道了什么?”
“不多,也就是艳骨。”秦舟的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对于艳骨实在是深恶痛绝。
沐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起身,从药囊中取出安神的药草,慢慢点燃了。
让人放松的香气很快弥散开来,沐风将香炉安置好了,才回过神来回答秦舟:“大公子需保持平心静气,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
秦舟微微抿唇:“好。”
沐风略想了想,问:“大公子方才问怀清师祖,是怀疑他在艳骨一道上有研究?答案恐怕会让你失望,他的手札里没有留下和艳骨有关的东西。”
秦舟却摇了摇头,直言道:“我不是怀疑他想医治艳骨……我只是怀疑,他本身就是身怀艳骨的人。”
沐风这次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
秦舟也知道他这话说的不对。就像是指着人家祖宗骂这是个贱种一样。就算沐风不在乎这些,心中怕是也不好受。
“抱歉,我有些不太对劲,刚才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秦舟勉强笑了笑,声音之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诱人的沙哑,“沐长老先回去吧,我需要自己静一静。”
沐风却没有答应他,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理智告诉他,现在只是大公子的艳骨有些发作了罢了,他应该让大公子平心静气,将艳骨压制回去。
但是艳骨散发出的这丝气息,竟勾起了他一丝有些久远的记忆。在他当初从落霞谷之中出来时,他的恩人身上,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气息?
他道了声“失礼”,走到秦舟身边,执起他的手腕,认真把脉起来。
沐风温柔的灵力围绕在秦舟的周身边,看不出一丝被冒犯的怒火。
最后,沐风将灵力收了回来,询问秦舟:“恕我冒犯,不知道大公子是不是想过控制艳骨?”
秦舟:“好像……没有?”
他甚至刚才还小小地引发了一次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