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涌上白图图心头。
记不清多少个日月他只身一兔瑟瑟发抖地躲在洞里,失去亲人的悲伤、对未来的恐慌及被坏妖盯上的毛骨悚然像突然崩落的巨石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哪里都不敢去,哪里都觉得不安全,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心惊胆战地爬出洞口啃两口野草,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蹿回洞里。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久到他适应了在黑暗中也能躲过坏妖的追铺、懂得识别对方有没有恶意和在陌生的坏境也能顽强地存活。
可他依然不喜欢孤独,不喜欢被黑夜侵袭时,自己孤零零地呆在静得落针可闻的方寸之地。
他这么努力地想变成人也只不过是羡慕人的生活。他喜欢那种烟火气,喜欢热热闹闹地过日子,但自成精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孤身一兔。
他是妖精,按理说应该找同样身为妖精的动植物做朋友,但他是一只连人型都没能变化出来的兔子精,没用又胆小谁都瞧不上,而接近他的都是觊觎他内丹的坏妖。
退而求其次,太过孤单寂寞的他也曾试着和普通兔子或是和人待在一起,可他既没法忍受和普通兔子一样日复一日地吃草玩耍然后□□养育下一代,又忍受不了被人限制自由被当做一只普通的兔子来养。
所以刚开始被常盛捡回家的的时候他很羡慕大花,但现在……
白图图双眼亮晶晶的,内心的苍凉一扫而空。
只要常盛一直对他那么好,他就会陪着他,帮助他!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
一个娇软的女声打断了白图图的思绪,白图图循声望去对上一双盛满欢喜的杏眸。
说话的是个身着鹅黄春衫的女子,女子柳眉杏眼,身段窈窕,肤色白皙,在这一众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的农家人里,显得尤其引人注目。
大晋朝民风开放,对女子并无太过苛刻的限制,不似前朝女子只能待在深闺中学习三从四德,大晋女子上街、出游都很普遍。尤其眼下春光灿烂,百花争艳,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与人结伴出游,一览山野风光。
可白图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女子是有几分姿色,但他又不好女色,也不喜欢被人当做高兴的时候摸一摸喂一下,不高兴的时候丢一边不管他死活的宠物,而女子此时的眼神很显然是想把他当做能取悦她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