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努力了半天才把那个风筝给放上去, 期间叶君桥还停下来专门查了查风筝怎么放。
任远舟拿着风筝站在旁边看着叶君桥查百度, 只觉得此时此刻, 这人是如此生动而又美好。
近在眼前的,伸手就能触摸到的。
风吹过来会撩动他的头发。
这个人压根不会放风筝的人会心血来潮的去找一个小孩儿哄骗风筝;初见的时候这个人一个周末能全窝在书房打游戏, 现在却请假跑这么远陪自己散心;他当初也不会做饭,现在的饭菜勉强能入口了……
任远舟却看着他近乎悲伤的想,自己还想他怎样呢?
非得要他做自己的人吗,然后变成像梦中那样的境地?
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
他的心是这么说的。
说到底,不过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任远舟突然道,“君桥?”
叶君桥先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反应过来之后愣怔了一下, 笑道, “没大没小。”
也没什么责难的意味, 甚至带着点调笑。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句, 就透露出来了叶君桥对任远舟的态度——他觉得任远舟是自己养着的一个孩子。
意料之中。
任远舟半点也不觉得意外,但是依旧会觉得有几分难受。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他不搞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想让自己变得和梦中一样的境地。
可这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他就只能无望地守着?
十八岁的任远舟和梦中那个任远舟并没有区别。
他们都是迷惘的。
他们把怀里的东西抱的死死的, 那是叶君桥对他们的好, 站在一个类似家人的位置对他的好。
抱得满怀,抱得那么紧。
然后悄悄的,在叶君桥不知道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他, 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其它感情有所回应。
放不下。
舍不得。
迷惘,怯懦,而又无法停下希冀。
这个十八岁的生日实在称不上快乐。
叶君桥虽然能察觉到这孩子不太开心,可也无可奈何,他找不出症结所在。
以他自己的神经大条程度,只要任远舟自己不露马脚,他大概再过几十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成了自家崽子的意中人。
晚上两人互相道过晚安,任远舟回屋子里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