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裕王傅季珩年轻英挺,眼眶却微微发红,“你以为将阮绛合下狱,就再没人知道你的事了吗?黑的就是黑的,他再怎么也白不了。”
裕王爷的话,果然要比周靖的文雅很多,白雪鹤倒觉得十分受用,袖口里的黑蛋有些不乐意,什么黑的就是黑的,我……白雪鹤捏紧袖口,将黑蛋压了回去。
粽子都是糯米所制,本就不好消化,再加上一直滴水未进,白雪鹤觉得脚下一软,忍不住向前倒去,傅季珩虽不想管他,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了一把,白雪鹤还未站牢,他又急忙将手抽了回去。
白雪鹤知道他的意思,因此退了几步自己站好,傅季珩甩甩衣袖道:“你若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现在朝廷都在议论,你白大人用多不要脸的手段逼供。”
“我既没有苦衷,也没有逼供。”白雪鹤微笑,“周靖会武,所以锦衣卫穿了他的琵琶骨,其余地方,再无伤痕,他会招供,完全是因为有罪。”
傅季珩似乎更加气恼:“周靖将妻儿老小都送走,还摆了棺材放在家里以死明志,他怎么会招供?”
“周靖的妻儿老小都离开了。”白雪鹤的声音愈来愈小,白府迎接的马车靠近,“可他还有一个妾室在京城。”
管事白福站在马车旁迎接,白雪鹤跟着他上了马车,傅季珩先是生气,而后慢慢陷入沉默,他只有二十岁,显然不甚明白白雪鹤话中之意。
白福上了马车,为白雪鹤取出软垫靠着,白雪鹤这才放开衣袖,扯着黑蛋将他拖出来放进篮子,黑蛋迅速缩进篮子,他抬起头,望着白雪鹤额角沁出汗珠,眉头又微微皱起,仿佛不太舒服。
“跑什么?”白雪鹤微笑,“我又不会害你。”
这幅场景在白福看来恐怖至极,他抖着声音,“老老老……老爷……这可是蛇……”
看来大家都不喜欢蛇。黑蛋吓得缩成一团。
“皇上赏了我一篮粽子,蛇就在粽子之间卧着。”白雪鹤揉揉肚子,“你放心,皇家的赏赐,怎会有东西爬进去。”
“您的意思是,这是皇上赏的……”白福骇然,“可是,这是蛇……”
“这当然是蛇,只是它若有毒,我早就被咬死了。”白雪鹤沉沉闭眼,“皇上爱开玩笑,你不要瞎说,我回府休息,你去将这两副药抓了。”
白福这才安心离开,马车里只剩一人一蛇,黑蛋缩在粽子旁一动不动,想像以前那样装作石头,让他看不出来。
“你要吃吗?”白雪鹤望着面前短短的胖蛇,接着缓缓打开粽叶,黑蛋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盘旋上来,伸出舌头舔了下里面的蜜枣。
蜜枣甜滋滋的,味道好极了,黑蛋将看起来很寡淡的白糯米一点点蹭开,单独将蜜枣吞了下去,肚子上立刻冒出来一个小小凸起。
“吃饱了?”白雪鹤收起粽叶和剩下的白米,皇帝恩赏,即使没有打算吃,也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可不是坏人,你别害怕。”